就在九黎这边忙成一锅粥的时候,那个当日趁着玄天大陆结界打开之时,偷悄溜进去的九婴老妖也在那边搅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在玄天大陆里,有一个日夜有人值守的巨大山洞。在洞口布满层层结界,九婴守在这里已经多日,却一直不得入内一探究竟。
“夜怜,你是不是在里面?”这些时日九婴几乎悄悄地找遍了这玄天大陆所有地方,都不曾见到他要见的那个人。如今,也只有这个山洞未能进入了。
当年,九婴一时疏忽大意,竟中了夸父族首领连锵的调虎离山之际,造成他一生无法弥补的内疚和遗憾。这个仇,他九婴每一天都在反复咀嚼。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丢失的一切。
“连锵这个缩头乌龟,一躲就是十七万年!呸!他以为整了个这么一个悬在半空的虚幻天地,就能困住你了吗?”九婴隐身与一颗大树之后狠狠地说。
对于一只妖来说,大自然的任何花草树木都是他们的栖息之所。更何况对于他这么一只幻化人形近二十万年之久的老妖,更是小菜一碟。这也是他潜入玄天大陆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无奈九婴体虚的症状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自从进入此玄天大陆,在这里发现了一处可疑山洞,他才安心地把自己的妖身依附于大树的树干之中,每天静静地看着这洞口之外,夸父族的守值们来来去去。
“怎么一直没见连锵来过一日。夜怜,是你们闹僵了?还是他囚禁你于洞中之时,也在洞中守着你呢?”九婴心里不断的冒出各种猜测:“夜怜,再耐心等待几日,待我功法恢复了一些,我一定将你带出此地。从此苍穹之下,天空海阔,你要去哪里,你想要去哪里,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
九婴喃喃自语间,竟眼眶潮湿,双眼也渐渐朦胧起来。恍惚见,他见到夜怜那日半跪在他的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腰,那美丽的脸庞搁放在他的大腿上说:“九婴,我们离开这里吧。他们想要怎么样,就随他们去……。”
“怜儿,你再耐心等等。为了这……,我们妖族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和你们这些九州上的神族平起平坐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
九婴见到那趴在膝上美丽女子没有再说话,于是心疼地抚摸着她清幽乌亮的长发安慰道:“我这么努力,也是为为了你我将来可以光明磊落的行走于九州两河世上,任凭这浩瀚的苍穹之大,之广,都没有任何神族在阻止我们在一起……。”
“可是,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去……。”九婴没有让这美丽的女子把话说完,就把手按在她的唇上。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可他不能这样做。
他身为妖族的首领,他不能为一己之私就放弃全族的希望。他要这个女人,他也要这个天下认可妖族的存在并非异类。他一定会帮助他们找到那登上昆仑之巅的终极之法。
从此,妖族便不会被盘古族,伏羲族,夸父族这些神族所排斥。都是天地初开之时,因灵气而产生的各族类,凭什么妖族就比他们低上一等?难道就因为他们身形和他们不一样就要被划分高低贵贱?
可龙族又是因为怎么,却被他们神族所接受?九婴觉得这神族所谓的天道有失公正。如今好不容易机缘巧合,让他发现了这世间的泼天绝密,他一定要趁机为自己,更为族人扳赢这一局。
可是,令九婴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日分别,竟再也没有见到他心尖上的美丽女子。他不顾一切地举全族之力,发动对夸父族的战争。只为找到她。
可两万年过去,他什么都没有找到。他踏遍这九州两河,却再也有见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夜怜,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他九婴的心头刮过去,便任凭他遍寻无数,始终不得再见。
十七万年过去,九婴每一天都在回想他离开的那一清晨,她眼里的万语千言,和那份深深的不舍。可惜,当时的他不知道,那一个转身便是十七万年。
九婴抬头四望,这玄天大陆的虚幻天空,愤慨说道:“好你个连摪!当年居然打造了这么一个幻象空间,挂在这半山之中,藏于偌大的瀑布之后。难怪我遍寻无果!”
想到他那心尖尖上的人儿,九婴又有柔风划过心底,就连声音都温柔地可以拧出水来:“夜怜,我来了。这些年,苦了你!这一次,我一定带你走。”
至于怎么走,九婴却是没有想好的。
毕竟,他之所以进来,是因为当时借了尊简无意中破了结界,他才趁机溜了进来。若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万万不可能冲得进来的,就更别说带着一个女人离开这里。
不过,现在九婴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山洞之上,如何尽快恢复元神之气和功力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自从当年大战,自己耗尽一身元气,几乎濒临魂归九霄。若不是心中渴望着再见到那双清澈如湖面的美丽眼睛,致使执念久久不消散,强行将他口中最后一丝元气丝丝拖住,最后与之相融汇聚成新的元神,藏于肉身之中。
而后,寻得一处绝佳灵气之地,遁入九头山的深处。十几万年,每日每夜吸取天地之精华,吸收连绵山峦的灵气,方在这几年内回复了人样。
又巧遇旱魃和居炎二人,威逼利诱之下又得到神农鼎的滋润,他九婴才回复了两三成的功法。
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有了安排看,来是上苍傩神怜他九婴饱受这十几年万年痛苦折磨,方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这玄天大陆。
想到于此,九婴干脆不做无谓的猜想。他得好好地养精蓄锐,当他脱离这大树之日,便是带走夜怜之。
这一次,他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