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寒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解释。
姒玉也不再多问,上前几步边伺候她穿衣,边说道:“将军府的萧大姑娘来了,现下正在前院花厅候着呢,姑娘见不见?”
因为萧焱在王府门前闹得那一场,姒玉害怕姑娘心里还有不痛快,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十分顾忌。
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为了宋亭松的事情吧。
“请萧姑娘过来吧。”祝灵寒说道。
姒玉手上的动作稍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以前姑娘一直都是在花厅接待萧大姑娘的,怎么今日还把人请进银阙阁了。
她想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等伺候完姑娘,便去前院请人了。
祝灵寒洗漱完毕以后,便坐在花厅里等着客人。
萧潋进来的时候,萧桐果然就在她身后。
“萧姑娘清早过来,用过早膳了吗?正好这些都是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快坐下陪我一起吃吧。”祝灵寒邀请对方入座。
萧潋略微停顿了一下,倒也没有推辞,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
二人默不作声地吃到半饱的时候,祝灵寒便将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待花厅的门关上,萧潋便放下筷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祝灵寒行了个大礼。
“焱儿不懂事,前几日冒犯了祝姑娘,还令祝姑娘陷入流言蜚语之中,实在是我们萧家对不住祝姑娘。我今日过来,便是特地向祝姑娘赔罪的,不管祝姑娘提出什么要求,想要什么补偿,我定然竭力满足。”
祝灵寒轻轻拖了拖对方的胳膊,笑着回道:“萧姑娘严重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我从未当真。至于外面那些流言,我并不在意,只望萧二少爷日后能有所收敛,莫再为难我了。”
萧潋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叹气道:“那混账东西已经被父亲关进祠堂里省过,年前他定是出不来了,祝姑娘莫要担心。以后我与父亲定会好好约束他,再不会让他做出这等祸害人的事情来。”
难怪这几日王府这么平静,原来那个混小子已经被关起来了。
祝灵寒的心情顿时就好上几分,笑着回道:“古语有云,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以萧二少爷这般的年纪,是该好好约束其言行,及时止损方为正途。”
萧潋莞尔,“祝姑娘说的是,父亲也是这么打算的,等过完年,应该就会把焱儿扔进军营里历练,也趁此磨磨他那泼皮性子。”
祝灵寒又与她寒暄了几句,便将目光转到了萧桐身上。
“前两日送去将军府的信,桐儿姑娘可看过了?”
萧桐点点头,回道:“我无法再感知到宋公子,想是人已不在京城,离的太远所以才会感觉不到吧。”
“没有别的可能吗?”祝灵寒追问道。
萧桐考虑了一番,然后解释道:“除非遇上厉害的灵体或是道人掩盖住了他身上的气息,不然他一定是离开了京城。”
“我明白了,多谢桐儿姑娘。”
文卉算不算是比较厉害的灵体呢?或许当初她那些法术只是破除了“夺舍诀”,却并没有伤害到文卉。
以她对宋亭松的执着,很可能会卷土重来。
可是当时她是亲眼看到宋亭松是自己走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可疑的东西,难道……他也被下了夺舍诀?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宋亭松失踪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有没有被文卉夺走那三魂七魄。
下午的时候,祝灵寒又收到了伶俜传过来的密信,邀她到相思居一聚。
祝灵寒在看到信的时候,本来是不打算过去的,她与伶俜姑娘的交情并不深,着实想不到对方邀她过去有什么好谈的。
但是随后又想到宋亭松的事情,想到莫静淞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就决定还是再跑一趟吧。
她是在黄昏时分到达相思居的,依然是那身朴素的男装扮相,身边并无婢女随侍。
伶俜还是那么风情万种,她笑着请她进去。
二人很快在花厅坐定,伶俜边为她斟茶水边说道:“奴家在这京城里也没有相熟之人,平日里想找个人闲聊解闷儿也无人可寻,幸好遇上了祝姑娘,这才斗胆请姑娘过来一叙,还望姑娘不要嫌弃奴家才是。”
真的是找她来闲聊的?
祝灵寒心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礼貌回道:“伶俜姑娘严重了,只是我这个人不善言辞,不会败了姑娘的兴致才是。”
“哪里的话,奴家倒觉得姑娘有趣的紧。”伶俜粲然一笑,继续说道:“在这京城里,我只有脚下这片方寸之地可以活动,外面的风景如何,我却一概不知。祝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和我讲一讲外面的事情?”
“伶俜姑娘说笑了,前几日姑娘不是还随王爷出去了吗?”祝灵寒笑着,可心里却酸酸的,放佛刚喝完一整瓶的醋。
伶俜眼里露出一丝诧异,继而笑道:“祝姑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夜是奴家第一次踏出相思居,但一路上都是乘着马车,兜兜转转的把我也给绕晕了,后来便被请进一座非常气派的宫殿里。”
气派的宫殿?祝灵寒眨了眨眼。
看着她有些呆傻的模样,伶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日王爷只负责送奴家过去,之后便没了踪影,再见面就是次日清早,他又将我送了回来。”
祝灵寒知道伶俜是谁的人,在听到宫殿二字的时候,她差不多就把事情全部猜透了。
现下再听对方亲口确认,她心里那些隐忧终于也跟着消散了。
“不知伶俜姑娘想听什么趣事呢?其实我也不常在京城里走动,大多时候都是待在王府,偶尔会和朋友去雅和楼聚一聚。”祝灵寒依然保持着之前那番从容的态度,默默掩藏起心里莫名冒出来的雀跃欢喜。
伶俜微蹙眉头,思考了许久,最后只能无奈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奴家对此处一片陌生,不知该从何问起,祝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便与我讲一讲你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