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思默默叹口气,解释道:“二嫂和大姨姐正在里面照看二哥,我们就先出来了。”
晏宁儿觉得他这中间肯定省略了很多话,随后又想到宫九怀的情况,心里已然有了猜测,当下也没有再多问。
祝灵寒对着晏莞儿使用了两次招魂术,才堪堪将藏在对方体内的那一缕生魂引出来。
此时她已是累得满头大汗,但却不敢有片刻的放松,继续引着那一缕生魂,缓缓渡进宫九怀的身体里。
大约是这一缕生魂离开太久,而且在离开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意识,所以它在回到自己主人身体里的时候,竟然表现了不适应。
她眼看着宫九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哭起来,嘴里也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声,而那一缕生魂更是来回浮动着,久久都不能完全融入到宫九怀的身体里。
祝灵寒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提着一口气,再次施展固魂术,直至累到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那生魂才彻底融进宫九怀的身体里。
“二姐姐!”晏莞儿是亲眼看着她是如何从自己体内引出一缕魂魄的,事到如今她也不再震惊了,只是紧紧盯着祝灵寒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对方又昏倒地迹象,便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祝灵寒的确损耗了不少精力,身体虚弱的很,但还不至于晕过去。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柳菡萏也终于慢悠悠地飘荡过来,最后停在床边,低下头紧紧注视着躺在上面的男子。
祝灵寒也不知道宫九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又想到晏莞儿现在好歹也是宫九怀的发妻,不能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互诉衷肠吧。
哪怕晏莞儿对宫九怀并无情意,但心里肯定还是不会太好受。
思及此,祝灵寒便勉强打起精神,拿出银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宫九怀的眉心处,随后看了一眼柳菡萏便转身对晏莞儿说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晏莞儿看着她这么虚弱,马上又把人扶住,“我陪着二姐姐。”
她们很快从房间里走出去,然后便看到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寒儿!”苍君见最先注意到她,一看到她那苍白又疲惫的面色,顿时就心疼地皱起眉头,快速走过去从晏莞儿手里把人接过来。
这个时候宫九思和晏宁儿也走了过来。
“二姐姐怎么了?”晏宁儿看向旁边的晏莞儿,担心地询问道。
其实晏莞儿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相比祝灵寒她还是好了太多,于是开口解释道:“二姐姐刚才救了我们,想是累着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先随我来吧。”宫九思瞥了一眼屋里,却也瞧不见什么,就想先领着他们去客房休息。
苍君见却是摇头,将祝灵寒打横抱起,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冷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便告辞了。”
说完,便抬脚往外面走去。
祝灵寒现在真的很累,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就那么趴在男人怀里闭上了双眼。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王府,祝灵寒一直被苍君见抱在怀里,明明累得睁不开双眼,可意识还有些清醒,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到回到银阙阁,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心里放佛也踏实了,趴在男人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她睡得比较久,将近两个时辰,再醒来时她差点以为时间倒流了。
和昨晚一模一样地情节,苍君见竟然还是坐在床边守着她,一双深沉的眸子紧紧黏在她的身上。
她稳了一会儿神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苍君见看到她醒过来,马上凑近问道。
祝灵寒摇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
苍君见赶紧扶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起来坐好,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祝灵寒莞尔一笑,摸了摸他那挂满紧张的脸说道:“我真的没事,就是现在好饿啊,有吃的吗?求投喂!”
看她还有心思开玩笑,苍君见瞬间也就放心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吩咐她们端进来。”苍君见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祝灵寒赶紧阻止,“别别,我又不是不能动,下去吃就可以。”
说完便直接掀开被子,穿鞋下床。
苍君见也没有阻止,从旁边拿了外袍亲手为她穿上。
祝灵寒下去以后先洗漱了一番,等到在花厅坐定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侯府的事情。
“对了,宫二少爷怎么样了?”
苍君见盛了一碗汤放到她跟前,淡淡回道:“不知道。”
“那四妹妹呢?”祝灵寒看着面前地鸡汤,舀了一勺喝下去。
苍君见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继续回一句:“不知道!”
祝灵寒扶额,也没有继续问,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
等到吃过饭,苍君见手里还有一堆折子要批,便去隔壁的书房忙活去了。
祝灵寒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再去一趟忠义侯府的时候,就突然看到柳菡萏出现在了眼前。
“你、回来了?!”
柳菡萏地眼圈泛着红,明显是哭过,但在面对祝灵寒的时候还是挤出了笑容。
“多谢祝姑娘的救命之恩,二少爷已经醒过来了。”
醒过来就好!
祝灵寒舒口气,随即问道:“你已经劝过他了?”
柳菡萏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二少爷是个好人,也望姑娘能够原谅他过往所犯下的错事,这一切罪孽就让我来承担吧。”
祝灵寒扯起嘴角笑了笑,宫九怀伤害的人不是她,她也没有资格替别人说原谅。
虽然他的那些行为并没有真的置人于死地,可到底也是伤了人,他们要是愿意原谅他,她自然也没话说。
“看来柳姑娘的心愿已了,可是要离开了?”祝灵寒静静看着飘荡在不远处的身影。
柳菡萏眼里顿时闪过浓浓地不舍与眷恋,最后还是艰难地点点头,“我该走了。”
祝灵寒展颜一笑,“那我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