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昀珩没躲开，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记重击，闷哼了声。
柳晞闻声立刻便清醒过来，来不及脱拳套便上前扶住了他：“路总你还好吗？”
这一腿柳晞以为他也会像之前那般格挡住，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的，肯定踢得不轻。
柳晞又是内疚又是焦急，扶着路昀珩坐在了拳台中央：“路总，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或者叫段医生过来看看……”
不等他回答，她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被踢中的腰侧：“疼不疼啊……”
路昀珩原想说不疼，可见她满眼都是紧张和担忧，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是挺疼的。”
柳晞顿时更内疚了：“那要不我给路总你揉揉？或者我还是直接叫段医生过来吧。”
话音落罢，她便想起身下拳台，给段柯打电话。
可手腕却忽被握住，回过头，路昀珩摇了摇头：“没必要。”
路昀珩早已摘下了手靶，此刻掌心滚烫，熨帖在她腕间的皮肤上。
他又顺势伸过了另一只手，替她摘下拳套，见到她因撞击而发红的手指时，眉心蹙了蹙，一声不吭，又替她解开了绷带，揉成一团放在一边。
“心里舒服了？”路昀珩正专注地给她解着另一只手的绷带，冷不丁沉声问道。
柳晞还是内疚，想了想，先主动承认错误：“我不该心里憋着火就往路总你身上撒，路总，对不起。”
路昀珩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错，这次总算没拐着弯脱罪。”
柳晞撇了撇嘴，没吭声。
路昀珩替她取完绷带后，才坐直了身子，静静凝视她：“打都打了，也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惹你心里不痛快了。”
柳晞微怔，莫名觉得他此刻的语气有些无奈和委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可高雨霏与她之间的恩怨连她自己都暂时没办法平静面对，更别说心平气和地坦然告知他了。
柳晞想了想，还是决定只说一半。
她笑盈盈地回头看他，语气轻松：“也没什么，就是见公司里的一个人不太舒服，忍不住想惹点事。”
路昀珩闻言却轻笑了声：“你尽管惹，有我替你兜着。”
柳晞只当他是在配合她的玩笑话，闷笑出声：“好嘞！有路总你这句话，我就尽情撒泼打诨，无所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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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从散打俱乐部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原本就冷清的俱乐部门口更是寂静无声。
黑色的凯迪拉克缓缓驶入夜色中的车流。
柳晞出了一身汗，只觉得浑身黏腻得难受，便半开了车窗享受夜间清爽的秋风。
趁着等待红灯，路昀珩侧眸看过来，见她半眯着眼，耳边微汗湿的头发随着夜风飞舞，整个人慵懒得像只休憩的猫。忍不住微勾了唇，又将车窗关得小了些。
“停一下。”柳晞瞥见车窗外的药店，急急叫了声。
路昀珩将车停靠在路边，还不等说话，她便丢了句‘一会就好’，下了车去。
眼见着她进了药店，不出两分钟，便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个药盒。
柳晞坐上副驾，晃了晃手中的药，笑容带着讨好：“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路总你今天挨了我不少下，等会回去的时候上点药。”
路昀珩双手转动着方向盘，闻言漫不经心地答了句：“没人帮我上。”
柳晞一怔，想起这个时间点管家伯伯基本都已经休息了，照路昀珩的性子一定不会让佣人来帮他上药。
而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拐着弯暗示她得负责上药……
算了，谁挨打谁有理。
柳晞轻咳了声，很自觉地开口：“那等会麻烦路总你跟我上楼，我来给你上药。”
“嗯。”路昀珩稍稍颔首，下压着嘴角藏住笑意，侧目看她，“还有件事，上药前我想先洗个澡。”
这个柳晞能理解，但问题是：“我那没有你能换洗的衣服啊。”
路昀珩微偏了偏头：“后座有备用的。”
柳晞面色怪异地点了点头，她怎么总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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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凯迪拉克在地下车库停稳，两人一齐上了楼。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柳晞不免觉得有些饿。趁着路昀珩洗澡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份水果沙拉。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柳晞回过头去。
路昀珩刚洗过澡，浑身笼着水汽。大概是因为要上药，他特意没穿上衣，此刻露出了大片蜜色的皮肤。
虽说这不是柳晞第一次见他半裸的身体，但还是头一回在清醒的状态下，因此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忍不住欣赏着他的好身材。
目光从他精瘦的腰身滑过，下延至他的人鱼线，最后落在他因没系皮带松垮到露出腰线的裤腰。
她下意识想咬紧后槽牙咽一口唾沫，可却忘了嘴里才塞了块菠萝，这一咬下去，菠萝酸甜的汁水迸开，惹得她差点被呛个半死。
路昀珩正拿着毛巾擦头发，见她咳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忍不住笑了笑。又迈步走到她身后，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柳晞立刻便接过，咕咚咚灌了两大口。好不容易喘了点气过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也顾不得喉咙发痒，哑着嗓子就解释道：“是菠萝太酸，呛到我了。”
路昀珩一挑眉梢，笑得玩味：“我说什么了？”
柳晞：“……”
好在路昀珩没再逗她，拎着毛巾便往沙发处去了。
柳晞泄愤似的拿叉子狠狠插了插沙拉里的菠萝，忿忿地记仇，她以后再也不要吃菠萝了！
等平息好了发痒的喉咙，柳晞才极不情愿地走到了路昀珩身边，闷声不吭地放下水果沙拉，拆开药盒，拿出了药油倒在手心里揉搓。
柳晞先是在他微微青紫的腰侧揉搓，见他拧着眉不吭声，心里的愧疚感又重了些。视线轻飘飘的，忽而便瞥见了他肩胛骨的一处枪伤上。
近距离再往下看，才发现他的身上虽不至于伤痕密布，但还是有不少痕迹。
柳晞无意探究他这些伤都是从何而来的，但此刻为了转移他对腰腹揉搓疼痛的注意力，先起了个话头：“没想到你身上会有这么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