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晞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心眼小？什么叫上房揭瓦？
她是这种人吗？
而那女人顿时脸色一白，讪笑着为自己打了个圆场，匆匆便离开了。
路昀珩自始自终就没看那女人一眼，此刻见柳晞满脸憋屈，唇角笑容更显得玩世不恭，抬手拿起她刚刚敲击过的酒瓶，小口小口轻抿着。
包厢内，温泽廷的歌已经尝到了末尾的高潮部分：
“今生至此像个笑话一样自己都嘲讽
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若你早于他人两心同
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
……”
一曲落罢，众人都鼓掌着欢呼起来，有几个缩在角落里的女孩脸上却挂着泪：
“呜呜呜！温泽廷唱得也太好了！感觉比原唱萧吟还要好听！”
“这首歌背后可是有故事的啊！温泽廷唱得特别有感情！”
“我到现在还记得这首歌下的热评：你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温泽廷把这悲伤的感觉都唱出来了！”
……
沈桀易始终闷声喝酒，盯着屏幕上显示而过的一排排歌词，眼底弥漫地尽是少见的颓靡。
直到这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才很是不屑地嘀咕了声：“什么破歌……”
他闭上眼猛灌了口酒，掩去了微红的眼角……
-
庆功宴上众人兴致都很高，尤其是到最后都喝得有些上头了，一个个也不再顾及身份和形象，都开始了同归于尽式的敬酒灌酒。
柳晞作为女主，即使有路昀珩在旁震慑着，也还是不免硬着头皮喝了不少，到最后时也有些半醉了。
散场时，包厢内的人东倒西歪，还有意识的人则负责将所有醉倒的送去早已开好的房间内。
袁珂莹还算是清醒，也是在场唯一知道柳晞与路昀珩关系的人，担心他们众目睽睽之下有所顾忌，便主动上前来扶起柳晞：“你是要回家还是住酒店？”
柳晞脑袋有些发昏，索性将大半个人的重量都依靠在她身上，眯着眼看到路昀珩起身的身影，迷糊之中还有些理智，道：“我回家。麻烦你把我送到地下停车场，应该会有人送我回去。”
路昀珩就在她身侧，听到这话才算是放心，对着袁珂莹稍颔了首，与慕森先走了出去。
又等了会，袁珂莹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眼，才搀扶着柳晞往外走。
“柳晞，谢谢你啊。”电梯里，袁珂莹很是真诚地开口道，“我已经签约朝阳了，慕总告诉我，是你向他引荐我的。”
柳晞此刻喉管里酒味正上涌，有些不舒服，她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铁壳子往嘴里倒了颗润喉糖，才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谢什么呀？慕森他是看中了你的实力，又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袁珂莹没再多说，只又笑了笑。她还生怕因为先前女二角色的事情，柳晞会对她生出嫌隙，没想到她还真是豁达，不仅并不因此感到尴尬，还能惦记着帮她。娱乐圈内，能拥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电梯缓缓下降着，柳晞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就着依靠着袁珂莹肩膀的姿势就凑了过去，直到近在她眼前一公分时才停了下来，勾着唇轻笑了声。
袁珂莹心跳漏了半拍，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眼前的女人跟变了个人似的，浑身的慵懒风情尽数褪去，这勾唇一笑，跟诱人犯罪的妖孽似的。
偏偏她还压低嗓音问了句：“什么感觉？”
袁珂莹想死的心都有了，抵着她的额头推开她，郁闷道：“别这么看着我。”
柳晞只是忽然想到了戏里，和她对戏的人就是袁珂莹，只有让她面对着她不出戏，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才算是成功了。
当下也没有过多解释，靠在她肩膀上执着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这么看着你？”
袁珂莹瞪她一眼，莫名不敢直视她波光潋滟的眼睛，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因为我会忍不住对你犯罪！”
柳晞：“……”
这么夸张吗？她现在还是女装打扮啊……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负一层。
袁珂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将这妖孽拖出电梯，四处搜寻了眼，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打着双闪的凯迪拉克上。
还没走几步路，路昀珩便迎上前来接过了柳晞，对着她颔首致谢：“麻烦了。”
袁珂莹摇摇头，笑容礼貌：“那就交给路总了，我助理还在门口等我，我就先走了。”
“嗯。”
柳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浑浑噩噩，连提醒袁珂莹注意安全都忘了，循着熟悉的清冽气息自觉便钻进了个温热的怀抱里。
路昀珩半托半抱，将人塞进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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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开到了公寓楼下，柳晞小憩过后，脑子已经稍稍清醒了些，打开车门便径自下了车。
路昀珩有些无奈，下车前对前排驾驶座上的白焰说了句：“不用等我，我今晚不回去。”
副驾驶座上蹭车的慕森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回过身来，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路昀珩没理会他，下车后长腿迈开，三两步便又将柳晞半抱进了怀里。
柳晞见他跟上来，一边将还有些无力的身体依靠在他身上，一边又有些狐疑地问：“你不回别墅吗？”
路昀珩神态自若：“不放心你。”
柳晞明显不信，走进电梯的同时，不忘怀疑他的居心：“你该不会还惦记着我偷偷喝酒的事……打算秋后算账吧？”
路昀珩按下楼层键，回头睨着她，似笑非笑：“也不是不可以。”
柳晞稍蹙了眉头，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双本就微微上扬自带风情的眼睛，在酒色浸染后带着湿漉漉的微醺。这一眼媚生生的，眼底还有波光流转，将这三分恼怒硬是表现出了七分风情。
路昀珩眼底墨色微深，环在她腰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
电梯打开，柳晞自觉掏出钥匙开了门，踹了鞋便云里雾里地朝厨房走去。
直到半杯凉开水下了肚，她才彻底恢复了八分清醒，但整个人却依旧有些发昏，便散漫地倚靠在流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