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夫人道:“皇帝的乳母不同别个,你出手阔绰些,他们也不敢小瞧你。”
“谢老夫人。”佟裳道了声谢,叫张婆婆将银子收下。
一时正事说完,易老夫人便低头坐着,默默品着茶,本来老夫人喝茶时,总爱跟张婆婆玩笑两句的,今儿却一个字也没说。
佟裳见她眼袋深重,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语出关切道:“老夫人想是昨天累着了,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易老夫人苦笑了一道:“我老了,喝了两杯密酿回来就闹觉,晚上睡不着了翻腾了几回,让你见笑了。”
佟裳笑笑不语,转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不见芸娘一起过来,原先她总是与老夫人形影不离的。”
易老夫人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好。
还是夏嬷嬷对她道:“表小姐身子微恙,在房里歇着呢。”
微恙……佟裳心里冷笑,不就是因为老夫人要给她说亲,所以她才微恙了吗?她在府里守了五年,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女主人,自然是不甘心的。
想到她昨天醉酒后伤心的样子,佟裳虽不去恶毒的诅咒她,却也没办法真正的去同情她。
佟裳惋惜道:“昨天我们一道吃了午饭,我瞧她多喝了两杯,以为她是闹酒,那我一会准备些东西看看她去。”
易老夫人道:“大夫已经去瞧过了,你一会还要进宫去,就别来回跑了,府里头有我跟太医,不会委屈了她的。”
“那老夫人见了她,代我道个别吧。”
“恩。”又说了会话,易老夫人便带着夏嬷嬷走了。
佟裳送她出去上了轿子,目送她走远了,方才往回走。
佟裳道:“老夫人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婆婆道:“或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佟裳转头看她一眼,“有什么心事?”
张婆婆低下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瞎说的。”
佟裳不再细揪,转头朝那边的偃月居看了一眼,偃月居昨天晚上闹了一晚上,到今天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座空院子般,一丝声响也不闻,她道:“也不知芸娘生的什么病。”
张婆婆道:“夫人还要进宫呢,快进去收拾收拾吧。”
“好吧。”
佟裳心有遗憾,原以为昨天晚上易恒会回来,这样她也可以问问他皇上的事,结果他是真沉得住气,想来知道木已成舟,她也不能怎么样,就越发无所顾忌了。
想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
佟裳叹了口气,回到暖阁叫人收了玉牌,又转身张婆婆道:“收拾得差不多了,也该进去收拾一下你们自己的行李了,对了记得把我的药箱带上,。”
平儿道:“夫人进宫做乳母,又不是做医女,带上药箱做什么?难道不回来了?”
佟裳道:“以备不时之需,带着总有用处。”
平儿转身下去收拾东西,佟裳回过头,见张婆婆站在那里,看着偃月馆的方向发呆,她道:“婆婆你看什么呢……”
张婆婆道:“没什么,只是若早知道今儿就走,之前也就不用搬了,这搬来搬去的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