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嫡子,却也病焉焉的,碍不着咱们什么。”
两人说着话,二夫人已经来到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的老鸭汤,炖得差不多是火候了,吩咐人给老夫人送去不提。
佟裳到昭德宫时,皇太后已经起了,正坐在暖阁里用燕窝,“听说姐姐病了,怎么不在屋里多休息两天。”
佟裳福了福身道:“劳娘娘记挂着,我已经好多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太后遣了众人同她说话。
佟裳道:“姑母今天早上已经出宫了,走得冷冷清清,只有沅太妃一人送了一程子。”
“也是她的造化,顼亲王去的及时,若再迟个一天半天的……也省得我手上沾血,这些年我一直记着姑母当初的情份,只可惜大家各为其主,也没办法的事。”
佟裳道:“这些年姑母揣着你跟我的把柄一直没往外吐,我不知道她是顾及着当年的情份还是着什么别的心思,昨天她叫我去替佟家求情,我打算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佟元要参加五月份太医院的会考,这些事也需得绸缪起来了。”
“这些年你看着办就好,姨娘去了,我跟那个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前两年的一个冬天,周姨娘去世了。
皇太后这些年一直绸缪着要接她出来,终究是没能如愿,这是她心里的痛处。
佟裳走后,皇太后自己病着,又要照顾曦儿,一个人在宫中,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久而久之便将那件事搁置了,得到消息的时候,她着实哭了几天,暗中托了裴氏出面,寻了个由头,赐了周姨娘一个体面的葬礼,而她自己,敢只能在夜半无人时,到空地里烧了些纸钱给她那可怜的生母。
从那以后皇太后对佟家的事就更加淡漠了,除了佟裳跟颐太妃这几个知道她身世的人,仿佛早已经忘了佟佳柔这个人。
“那我就去安排了。”
余氏拖了几日,打量着各方敲打够了,便叫人递了帖子进宫去。
这日一早,佟家的马车便走在了进宫的官道上,在宫门处递牌子后换乘宫中的小轿,经过重重关卡终于进入六宫范围。
余氏此次进宫身负重任,自是不敢调以轻心,再次看到宫里高高的红墙,心中诸多感慨。
随行的荣妈道:“夫人这次面见姑奶奶机会难得,他们的事要办,可您自己心里也得有个主意,这些年您操持家业的艰难,只有自己知道,老夫人被二夫人撺掇着,一直跟您不睦,连带着老爷也对您有意见,若您能得姑奶奶扶持一二,日后不说老爷会对您更加尊重,就是老夫人也得给您三分薄面。”
余氏道:“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佟裳那人性子难琢磨,当初我为了生孩子跟她生了嫌隙,再要得她信任又岂是容易的。”
荣妈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何况现在元少爷也不在府里了,两人的嫌隙也可解了,她这回答应见您,不正是言和的意思吗?”
余氏觉得她过于乐观了,却也不想多说,听着外头通传颐芳殿到了,便整理了一下准备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