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同的人在林子的另一边狂奔,二十来个人组成的队伍牢牢将杜元同护在中间,听见远处的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轻笑道:“先把人分散出去,好好跟他玩一玩,他知道皇上丢了,这会肯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哼,我倒要的看看小皇帝的命值不值这两万精兵。”
张铭恩心里有些顾忌,“易恒跟那些文官不同,万一弄巧成拙惹急了他,只怕连后路也没有了。”
“若真是那样,我也认了,反正回去也是一死。”他挥一挥手,二十几人的队伍瞬间四散开来,朝四面方向飞奔而去。
古蜀国人擅骑射,并非浪得虚名,加上草原马匹优良的血统,饶是易恒手下的精英骑兵也略逊色了些,跟杜元同的人在林子里追了几个来回,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家人困马乏,有两个手下还因为地势不熟还掉进了崖坑里。
人员的折损倒没什么,只是随着夜色渐浓,严重影响了方向的判断,四拨人陆续走散,最后只剩下易恒带着一小队人马继续追赶。
长时间的跋涉加上内心的焦灼,让易恒也渐渐失去耐心,追到一处峡谷内,他勒了马缰道:“别追了,回营。”
顾练道:“那皇上怎么办?”
易恒看了一眼前面隐约的火光,“追了一下午都没往外跑,我看他是故意跟咱们兜圈子,先回营,把他的人关起来先审一审再说,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他仰头看着这一眼不到头的密林,冷哼道:“从岐州调两千精兵来,把山脚下给我看得死死的,就是困,我也要困死他们。”
“奴才知道了。”
易恒回到营地,径自往那顶格格不入的大帐走去。
“王爷,我家大人还没回来。”
杜元同的随从要拦,被易恒一鞭子抽翻在地,两个小太监随即将他拖了下去。
易恒弯腰进了营帐,一个女人慌张过来行礼,“婢妾见过王爷,王爷打猎回来了?怎么不见我家太子?”
“你家太子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易恒闷声发问的同时,一面在营帐里四处探寻。
“太子什么都没说。”
“没说要你们逃的话?”易恒回头看她一眼。
女子被他眸子里的冰凉吓住,“王爷怎么会这么问?太子殿下不是进山猎熊了吗?昨儿还说今儿烤熊掌吃呢。”
“怕是这熊掌姑娘是吃不成了,杜元同掳了皇上跑了,留下你们几个散兵游勇替他打掩护,本王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却也不想杀女人,你要识相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回头若皇上好好的送回来,本王便留你个全尸,好好送你们回老家,若是你不识抬举替他隐瞒,一会本王就叫他们架起火来,烤熊掌是吃不成了,别的倒不缺。”
易恒轻笑着,在杜元同常坐的那张铺着狼皮褥子的宽椅上坐下,摆弄着他的象形棋。
顾练从外头进来,朝他拱了拱手道:“大人,按您的吩咐,山下的路都已经封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易恒用下巴指指那个女人,“把她架到火堆旁去,杜元同是重情重义的人,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总不会放着不管。”
女子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当即跪下道:“王爷饶命,婢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婢妾只是任人玩弄的苦命人,就算太子殿下要做什么事,又怎么会跟我们这种人说。”
易恒只是冷漠地不去看她,“还有一个女人呢?”
那女人愣了一下,刚才还底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心虚。
易恒冷哼一声,啪地一声将手里虎头棋拍到桌案上,生铁制成的棋子瞬间在他掌下碎成粉末,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他。
“那女人是不是已经跑了?再不说实话,本王即刻就让人把你架到火上。”
“王爷饶命,我说,我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