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笑了笑，印象中这个佟子乔是惯会耍些小聪明的，“怎么只有你跟子安报考，子昂怎么没报名？”
佟子乔道：“子昂哥哥报名的时候有事耽搁了，今年没参加会考，姐姐还不知道呢吧，子昂哥哥结婚后已经搬出府住了，如今他跟着岳父大人做生意，倒也有声有色的，父亲说他既有了出路就随他去，府里头的衣钵还有我们几个兄弟呢。”
佟裳笑了笑便不再问了，说声回吧，就转身钻进了马车里。
“子乔恭送姐姐。”
佟子乔对着那马车磕了个头，直到马车走远了，方才站起来。
他转头朝旁边的余氏笑了笑道：“大伯母也在。”
余氏扯了扯嘴角，并没跟他多说，转身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道：“刚才我隐约听见说子昂在那边吵闹，说是为了没报上名的事，前两天不是你们三个一起去报的名吗？怎么偏偏就漏了他呢？”
子乔面不改色，对她笑着道：“谁知道呢，负责会考的那些门生们您又不是不知道，惯会看脸色的，原先大伯父在宫里头任职时，要添个名字不过是多画一笔的功夫，如今他们狗眼看人低，什么都要照章办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子昂哥哥如今有别的营生，日后就是不进太医院，想来他也是愿意的，若为这个再去得罪了太医院的人就不划算了，要我说，以后兄弟们各谋生路吧。”
余氏听他满嘴推脱之辞，也不想再跟他磨缠，她一向不喜欢这个佟子乔，太过精明非善类，哦了一声，便带着丫鬟进去了。
佟子乔冲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揖了一礼，方才回西院去。
子安从那头过来，远远朝这边看了一眼道：“四哥，子昂哥哥这次没报上名，是不是因为咱们没给他代写的原因，若是这样，我到子昂哥哥跟前认错去，也省得他闹个不休，还要被母亲埋怨。”
佟子乔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小弟简直是榆木脑袋，一点都不知道通融。
佟子乔揽住他的肩膀道：“五弟，报名那天的事，确实是四哥疏忽了，可你也知道，四哥这人一向胆小，平日里还好，一见了宫里头办差的人脚都软了，一时没打听清楚，这才耽搁了二哥报名，若是平时，不消你说，四哥自己就去认错了，可是你也知道四哥如今的难处，母亲一向不怎么偏疼，这回的事若是真发落下来，依着父亲护短的性子，你我都要受牵连，你还小，有的是机会，可四哥我却没有时间了，亲事再订不下来，说不定就黄了，四哥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一直打光棍，你说是不是？”
子安本来就善良的心，更加绵软了下来，子乔说得在理，可子昂没报上名是真，现在他受着良心的谴责，一时间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顿了顿道：“四哥，我可以不告诉母亲，可你跟我说句实话，子昂哥哥没报上名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佟子乔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再看这个小弟的时候，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探究，“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的。”佟子安换上那副天真的笑脸，“母亲在那边等着问话呢，咱们过去吧。”
佟子乔见他不再追究，也就没再提了，只是这件事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