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打起帘子，果然见顾练在外头站着。
顾练朝他拱了拱手道：“夫人知道今儿是太医院报名的日子，让咱家来看看少爷这儿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这条路已经堵死了，我带您走小路过去。”
佟元道：“那就有劳顾公公了。”
有顾练带路，佟元这趟报名自是畅通无阻，不到中午，已经把名报上了，接下来就是应付三天的考试了。
一行人从里头出来，仍能看得出外头十分混乱。
张婆婆念佛道：“幸好今儿有顾公公帮忙，要不然不知道要挤到什么时候呢。”
顾练笑着道“太医院会考这三天，戍卫上用的都是东厂的人，我办事方便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佟元道：“小少爷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宫里头还有差事，一会我让他们带你们出去。”
佟元道：“公公有事就去忙吧，我们自己能走。”
顾练行了个礼便带着人去了，少时有东厂的小番过来引路，“少爷，顾公公以让奴才送您出去。”
“多谢。”
此刻报名处还是人挤人，他们三人提前从里头出来，自然惹人侧目了些。
“那人是谁？别人都在排队，他怎么这么快就报好名了？”
“兴许是哪家大人的亲信也未可知？”
“哪家大人的亲信会送来太医院啊，早到别的部高升了。”
“你懂什么，我可听说今年的太医院会考跟往年不同，听说要从有能力的年轻后生里挑一两个去侍候皇上。”
“皇上不是都是由院使大人亲自负责吗？怎么会用年轻后生？”
“院使有院使的用处，小医倌有小医倌的用处，你还没听说吧？佟太医被贬后，宫里已经好几年不选院使了，且看着吧，往后风水轮留转，不定怎么着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还是我花了银子才打听出来的。”
“既然如此，怎么不见温家人跟李家的人过来报名？”
“温太医跟李太医如今是什么位份，他们家的儿子自然是不用跟我们这样去报名。”说话间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不无意外地道：“佟家这几个废材已经几年都考不上了，倒还有脸来。”
人群中，佟家三兄弟属实招人注目了点。
佟子昂八年没考进太医院，佟子乔七年，子安略少点，却也少不到哪去。
此刻三个人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听着众人的非议，一副早已麻木的样子。
佟子昂有了有钱的老丈人，早已把太医院的事看淡了，子安是随欲而安的性子，也不着急，三人中只有佟子乔略上心些，打发小去问情况。
佟子乔回头对他二人道：“今年报名处的太医是父亲一手提拨上来，说不定能套点近乎，我已经差人带着大伯的亲笔信过去了，一会就有信儿，。”
两人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佟子昂道：“依我说别考了也罢，反正考也考不上，白费功夫，你没听大家议论什么吗？说咱们仨年年考年年不中，都快成这会考场上的活招牌了，还什么太医世家，丢人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