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的会考，前两日都顺顺利利过去了，佟元的身子没有不适，考得还算顺利，到了第三日，佟裳也就稍稍松懈下来，闲时抽空来到慈宁宫同皇太后说话。
佟裳进殿道：“奴婢给娘娘请安。”
皇太后温言道：“免礼吧，跟前没人，姐姐坐着说话吧。”
佟裳在旁边坐下。
皇太后慢慢道：“佟佳沅那两个妹妹这两天在宫里还安份吗？”
佟裳道：“还算安份，这两日偶尔到园子里逛逛，没做什么出阁的事，也没往养心殿那边去。”
皇太后恩了一声道：“佟佳沅惯用心机，她这个时候把两个妹妹叫进宫，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佟裳看她一眼道：“皇上这两日来请安了吗？”
皇太后道：“晚上会过来请安，说不了两句话就回了，我看他还在为那件事恨我，皇上生下来就乖巧，很少对我提什么要求，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张口。”
佟裳那天晚上虽然听到了一些内情，可说出来只会让皇太后跟着担心，这会也只能劝慰道：“兴许皇上只是课业忙，娘娘别多心了。”
“罢了，只要那些狐媚子不来害我的皇帝，我这个太后做恶人也就算了，还好皇上跟你这个乳母的关系还算融洽。”
佟裳笑笑，并不这么觉得，她进宫这么久，皇上对她面上和气，却也远不如对太后跟易恒那般亲热。
皇太后转过头道：“对了，今天好像是太医院会考的最后一天，元儿那里如何了？”
佟裳道：“有张婆婆跟管家在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皇太后点头道：“等佟元进了太医院，我就安排他到皇上跟前去，小公爷不进宫了，如今皇帝的伴读就只有傅元普，皇帝还是孤单了些。”
佟裳道：“还是缓一缓再说，娘娘开这样的先河，我怕会招人非议。”
两人正说着话，顾练匆匆进来道：“太后娘娘，夫人，元公子在考场晕倒了。”
佟裳听说元儿晕倒，也顾不上别的，起身就冲了出去，皇太后在她身后吩咐道：“知南，快去，帮着备马车，去太医院找到周太医，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是。”
佟裳坐在马车上，耳边是车轱辘转动的嘈杂声，还有平儿的劝解声，“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佟裳后悔道：“怪我没考虑周全，不该让他这副样子出门应考。”
佟元刚做过手术，本来就有风险，加上天气热人紧张，很容易出事，“可是……人怎么会送到了佟家？”
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顾练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夫人，到了。”
平儿打起帘子，外头天光渐暗，已经是傍晚时分，佟家大门上红漆剥落，透出些许破败的迹象，那匾额还是原来的匾额，只是旁边鎏金的几个小字“功勋世家”被铲了去，只剩下一些斑驳的印子，看上去给些许凄凉。
余氏带着荣妈站在门口，见她的马车停下，立即上前请了个安道：“您来了，元儿在里头呢，老爷已经给他吃了药，身子暂且无碍，您不用担心。”
佟裳道：“佟元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