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互看一眼，各自坐下。
佟佳湘对佟佳沅道：“娘一向心直口快的，四姐别往心里去，她也是替五姐着急，二夫人替五姐找的那个人家，实在不是什么良人。”
佟佳沅看了一眼五妹道：“我也不是不疼五妹，罢了，既然来了就住下吧，横竖他们不敢把人硬赶出去。”
秦姨娘道：“这就对啦。”
佳湘道：“四姐别发愁，要是依我的意思，我跟着娘回去，让五姐留在宫里也没什么，只是眼下既然都得留下，那就得想一个都留下的法子。”
佟佳沅看她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
佳湘笑了笑道：“也算不是什么主意，我只是觉得可以一试，不过这事要从长计议。”
佟佳沅点点头，一时宫人送上西瓜，秦姨娘带着小姐们挪到外间吃瓜，她也就掖下不提了，兀自抚着额坐在那里。
佳湘用小碟子盛了两块西瓜端进来给她，“四姐，吃块瓜吧。”
佟佳沅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长相并不怎么出众的六妹，她虽穿着俗气些，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子不该她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稳重，“先放着吧，我一会再吃。”
“是。”
佟佳沅谆谆道：“在家里还念书吗？”
佳湘道：“念着，不过如今家学没有了，娘去求了爹爹给我们请了教习姑姑，平日里在家教些礼仪规矩什么的，书念的不多，都是些女训女则之类的，没什么大的学问，只为识得两个字，日后不做睁眼瞎子罢了。”
佟佳沅点点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又叫来雪茜道：“我记得内务府送来的春裳料子还剩下一些，不是有几匹颜色娇嫩的我穿不了吗？找出来给二位妹妹裁几件衣裳吧。”
“多谢四姐。”佳湘朝她行了个蹲礼，佟佳沅笑笑道：“行了，你出去吃瓜吧。”
“是。”
佳湘从里头出来，佟佳芷正心不在焉，抬头看她一眼道：“四姐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
佟佳芷道：“六妹刚才说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两个都留下，能不能先说来听听。”
佳湘笑着道：“五姐，我就是看娘跟四姐吵得凶，故意那么一说，我哪有什么主意呀。”
“可是……”佟佳芷还想再问什么，佳湘已经到秦姨娘身边去了，“四姐已经好些了，您也是，何苦今天来说这种话，四姐一个人在宫里也艰难地很，咱们不能帮衬着，也不至于叫她心寒呀。”
秦姨娘冷哼道：“我看她就是好日子过惯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她倒嫌弃起我们来了。”
佳湘忙道：“您少说两句吧，别让四姐听见，四姐这些年明里暗里帮衬了我们不少，父亲若不是看在四姐的脸面上，如今家道这么艰难，又怎么会给我们请教习姑姑呢？”
暖阁跟外间不过两个落地罩的距离，这些话有一搭没一搭地传进耳朵里，亦是锥心。
雪茜打了帘子进来，看见她坐在那里发呆，上前道：“您哭得眼睛都肿了，奴婢扶您进去洗洗换件衣裳吧。”
佟佳沅扶着她到里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