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看上去跟七妹佳兰差不多年纪，此刻，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半袖罩衫，正在教习的指点下练习拉弓。
看着才那么一丁点大的皇帝，佟佳芷有些悲哀，这么个毛孩子，只怕连男女都分不清，就要这样被人设计了，想来也是可悲，而她只因年纪大了一些，连去勾引小皇上的资格都没了，更加可悲。
佟佳芷微微恍神。
“五姐。”
佟佳芷回过神来，转头见佳湘正看着自己，她笑了笑道：“怎么了？”
佳湘道：“五姐，我发带开了，你帮我系一下吧。”
佟佳芷这才看见她的头发散了下来，本来绾着头发的发绳不见了踪影，佳湘道：“应该是刚才上假山的时候被灌木挂着了。”
她上前替佳湘绑头发，只因没有就手的东西，就顺势用手帕替她绑了。
绑好了头发，佳湘对她福福身道：“多谢五姐。”
佟佳芷笑笑道：“六妹绸缪了这么久，想必今天定是万无一失的，日后六妹若能伴驾，娘一定很高兴。”
佳湘道：“我不过是年纪上占了些便宜，其实娘打小就偏心的五姐，若今儿是五姐伴驾，娘一定会更高兴。”
佟佳芷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娘对几个姐妹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佳湘笑着道：“五姐别自欺欺人了，娘那天为了你的事是怎么挤兑的四姐姐，你跟我都看见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这次二夫人让嫁去陈家的是我，娘断不会为我这么费尽心思。”
佟佳芷道：“你说这话，让娘听了岂不心寒。”
“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佳湘重新换上笑颜道：“论姿色，五姐是咱们姐妹中最好的，就是不嫁皇上，将来四姐也一定会给五姐找个好人家，可我就不一样了，一会跳下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五姐千万别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就恨我，我只是……心里苦闷罢了。”
她突然又伤感起来，佟佳芷有些懵了，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同情她。
佟佳沅跟秦姨娘商量好细节，转头见她们姐妹躲在那边说话，“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呢？还不过来？”
“是。”
两人掖了手过去，佟佳沅又细细对佳湘交待了几句，“六妹，你日后有没有福泽就在此一举了，四姐我的命运也都在你手里握着了。”
佳湘道：“四姐如此为我，我无以为报，只有拼尽全力了。”
佟佳芷摸摸她的头，“好妹妹。”
佳湘看了一眼远处的佟佳芷道：“五姐，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佟佳沅道：“什么话？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佳湘道：“没什么，是我跟五姐的一点小秘密。”
“好了，快准备一下吧……”佟佳沅催促着，心里亦是紧张万分，皇帝在教习的带领下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不说靶靶都中红心，却也没脱过靶，就连教习都看得十分满意。
就是这个时候了。
她咬一咬牙，说声跳，佳湘纵身一跃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