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子乔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佟子安，更加觉得气不顺，“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从佟元嘴里套话吗，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害得我一直跟他软磨硬泡。”
佟子安道：“我没有不说话，我只是插不上嘴。”
佟子乔被他噎了一句也就不提了，“你看佟元刚才不慌不忙的样子，分明是早就知道结果了，佟裳现在宫里头当差，要从太医院弄消息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他这是不愿意告诉咱们。”
佟子安道：“我听爹说过，太医院招考的事，别人是插不了手的，放榜之前，除了三位主考官大人，就是皇帝也是不知道结果的，兴许佟元真的没撒谎呢。”
“你懂个屁，这里头门道多着呢，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蠢笨，守着死规矩不懂圆滑？今年李温也来应试了，太医院每年一共就两个名额，一个佟元，一个李温，若不想想门路，你觉得凭你那榆木脑袋比得过他们吗？”
佟子安低着头道：“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们，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是……你明知道比不过他们，为什么还极力巴结佟元？难道巴结他就能进太医院了？”
佟子乔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你笨死了，咱们虽然不能做学员，可是能降一级进太医院做学徒啊，学徒的名额也是有限的，我巴结佟元还不是为了咱们两个的前程着想。”
佟子安垂头丧气道：“我听父亲说，打从上上一位皇帝时起，好多年都没有学徒升任太医的先例了，别回头做学徒七八年，再光遛遛出去，更叫人笑话。”
太医院有两种学生，一种是通过太医院会考考进去的正式学员，正式学员一进宫就会指派到特定的老师门下做学生，接着参加三年一次的院内考核，从而升任为太医，御医……而学徒没有师傅带着，平日在太医院专侍一些煎药洗药或跑腿的杂活。
佟子乔咬牙道：“那也比现在强，你的年纪还小，再考几年也无所谓，可我的情况却不一样，岳丈家一直等着信儿呢，若我今年再考不上，亲事黄了不要紧，反正回头还能再说，可像咱们家这样的情况，能再找到这么好条件的不多了，总之先进了宫再说，做学徒也比赋闲在家强，以后万一有机会能求个恩旨，破格选进太医院也是有可能的。”
佟子安道：“可父亲说，太医院没那么简单，宫里头一共就那几个主子，能露脸的机会哪会轮得到咱们。”
“连佳湘都进宫了，凭什么我不行？”
佟子安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劝了，一路无话来到放榜处。
佟元下了车，看着那人山人海，一时间有些无措。
顾练带着人过来：“元公子。”
佟元笑着道：“顾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顾练道：“夫人一早就让我过来了，就一会看完榜带您一道入宫去，我已经叫人占了位置了，这会也该放榜了，咱们过去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