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嘛,进来再说。”
叶落夕脸上立即堆起笑容,先将严承宇从外面拉了进来,关上房门。
对面一定有两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让叶落夕瘆得慌,准会露出破绽。
“别生气?”严承宇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刚刚在外面等着,我像个傻子一样。”
叶落夕都嗅到浓浓的火药味了,脸色一下子变苍白。
但她没有逃避的余地,只能死马当活马来试试了。
试试刚刚危急时想好的应对借口吧!
于是,她像个犯了错事被家人逮个正着的孩子,主动投怀送抱钻进家人怀里。
奶声奶气认错:“我刚刚在上洗手间了,手机又搁外面,所以让你久等了,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啦?”
如此撩人心魄的道歉,任谁都抵挡不住,更何况,只对这个女人宠爱的严承宇。
所有的怒气,一下子化作一滩柔情似水。
他抱紧钻在怀里的女人,像呵护最宝贵的宝物。
男人如珠如宝般呵爱的拥抱,无需言语,叶落夕已知晓,男人的气消了。
气消的严承宇,就开始关注起房间的环境。
他一双俊眸环顾了房间一圈,一双英俊剑眉也慢慢皱了起来,显然心情又不好了。
“叶落夕,你这是在闹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透露心情的不悦。
明明已经消气的男人,心情怎么说变就变。
叶落夕推了推男人,两人隔开了些距离。
她抬首,便与俯视她的男人四目交汇。
只是,男人的眼神有些可怕。
“怎,怎么了?”叶落夕被吓慌了。
“这是要干什么?”严承宇抬首,看向餐桌的位置,用眼神回答叶落夕怎么了。
叶落夕终于明白男人为何忽然又生气。
“为你过生日呀!”这句话应该要说得很开心的,可叶落夕说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她怕严承宇根本没想过要过生日,被他责备自作主张。
然而,叶落夕的担心,应该是多余了。
“我的生日?”严承宇疑惑问。
原来,他还真的忘了自己的生日。
“对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叶落夕点头确认。
三天前,陆依芳说今天是严承宇的生日,叶落夕还心存怀疑。
于是,她特意拿了登记证看,确实是,今天就是严承宇的生日。
倘若不是,陆依芳也不会选在今天。
严承宇认真沉思了一会,“好像是。”
这不太确定的“好像是”三个字,告诉了叶落夕,这个男人是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
“你多久时间没过过生日了?”叶落夕很好奇。
“去英国之后……”
于是,严承宇告诉了叶落夕。
他到英国留学后,第一年,第二年,奶奶,母亲,都有给他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可天性性格冷淡的他,对生日真的没有多大的激情。
或许,奶奶和母亲感受到他冷淡这一点,知道他对过生日不感兴趣。
从第三年起,在他每年的生日,就也没有跟他说过生日快乐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过过生日。
叶落夕听完,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所以,说到底。
不是家人不重视他的每个生日,只是,是严承宇自己没有过生日的乐趣。
“原来,你不喜欢过生日呀,那,今晚我的准备怕是白忙活一场了。”正确来说,是陆依芳白忙活一场了,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严承宇俯视这个闷闷不乐的女人,深不见底的眸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光。
“啊……”叶落夕忽然惊叫。
严承宇冷不防地将她搂入怀中。
“可是,我喜欢和你一起过生日。”他有些霸道,非做不可的霸道。
“真的呀?”叶落夕喜出望外。
严承宇因为她,而想过生日。
现在的叶落夕是真心的高兴。
所以,她好像忘了,那件她非做不可的事。
“可你选的什么地方,也太不合适了,换过一个地方过。”严承宇很是嫌弃道。
这个环境,这个氛围,不是严承宇喜欢的风格,又是玫瑰花,又是气球,他可是个男人。
环境决定心情,没有好心情,谁陪过生日都变得没意思。
一听严承宇说要换地方,叶落夕一慌,忘记的都统统想起来了。
“我不换。”叶落夕反对到底,“我好不容易布置的,花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和心思,你说换地方就换地方,太不尊重我的付出了。
看着这个怨声连连的委屈女人,严承宇心疼都来不及,哪儿舍得跟她拗。
“好,你开心就好,就在这儿过,我喜欢在这儿过。”对叶落夕这个小女人,严承宇仍然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叶落夕终于展颜,露出笑容。
可是,想到那杯加了药的红酒,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快坐下来吧,吃的都凉了。”
叶落夕拉着严承宇,在陆依芳安排好的,背对着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接着,她在背对着房间门的位置坐下来。
她看了看严承宇手边的那半杯红酒,黯然失色的眸底,掠过一抹于心不忍。
可是,想到被她连累的小雅,还是刚刚怀上孩子的小雅,她没有心软的资格。
叶落夕改看向自己手边的半杯红酒,伸手去优雅捧起。
动作看似干脆利落,不痛不痒,杯中的红酒液体,却震荡得厉害,暴露了不忍的心情。
她有些闪躲的目光看向严承宇,举起酒杯,努力挤出笑容道:“来,干一杯,祝老公生日快乐!”
叶落夕非常努力的装作很开心,天知道她心里多么的害怕,眼利的严承宇会看出端倪。
严承宇一双明亮俊,深情的凝视着叶落夕。
这正是叶落夕害怕的,他总是能洞彻她的心思。
看着严承宇去端起手边的半杯红酒,叶落夕眼里的闪躲更厉害了,心脏也砰砰砰的跳得厉害。
只要严承宇喝下这半杯红酒,她和他,真的彻底的完了。
愿意吗?
愿意和这个男人就此划清界线吗?
叶落夕在心里问着自己。
可她除了害怕,却什么答案都没有。
“来,干杯。”
严承宇已经端起了酒杯。
叶落夕端着酒的这只酒,忽然变成化石似的,完全失去知觉,一动不动。
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是让人一眼就能发现端倪的难看脸色。
“怎么了?”
果不其然,严承宇的脸色也变了,眉头蹙紧,明显心情不悦。
叶落夕知道自己要露馅了。
不能呀,不能露馅呀。
想想小雅,想想她肚子那脆弱的胎儿。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不能全功尽弃。
叶落夕努力保持笑容,比刚刚笑得还要灿烂,“没事呀,就想想吃完饭后,我们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她尽挑些开心的话题,尽可能消除严承宇的怀疑。
“是吗?”严承宇低沉的声音有些吓人,已经犀利起来的眼神,更不用说了,“看电影,从来都不是你乐意与我做的事。”
浑身散发阴阳怪气的严承宇,透着洞彻一切的气息。
叶落夕已经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在老虎嘴边拔毛宣告失败了,以为严承宇要发飙了。
却不料,严承宇仰起端着的半杯红酒,凑近嘴边。
叶落夕大惊失色,“不要喝。”
她想阻止,可为时已晚。
半杯红酒,严承宇已经一饮而尽。
严承宇红酒杯倒转过来,杯口朝下。
凝视着叶落夕一双眸子,已经一片猩红,“加了料的酒,如你所愿,干了。”
他沙哑的声音,透着心碎的绝望。
是叶落夕,亲手将他心伤碎了。
“你都猜到酒里加了药,为什么要喝?为什么要这么的傻?”叶落夕演不下去了,仿佛火山爆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