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夕不敢去想,这两父子,会不会一个对对方看不顺眼,在这儿动起手来了。
这边的严律津,发现严承宇和叶落夕竟然在这儿,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也恢复了冷漠的态度。
解下系在脖子上的围巾,再脱下厚厚的大衣,交给佣人挂起来,他便走去进入了奶奶的房间。
严律津进入了房间,紧接着陈妈出来了。
叶落夕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后,才敢转过身来看。
确定,严律津真的进入了奶奶的房间。
憋着一肚子气的她,得要开始跟严承宇算这笔账,“严承宇,你就是个疯子,我怎么就这么的倒霉,遇上你这么个疯子。”
这个随时随地,都能让她无地自容的男人,不是个疯子,叶落夕绝对不信。
叶落夕骂着的时候,这个听着的男人,就像个若无其事的人一样,优雅的喝着咖啡。
瞧着他这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叶落夕真想狠狠的将他撕得粉碎。
严承宇放下端在手里的咖啡,已经消了肿的两片薄唇,轻轻地抿了抿留在唇上的咖啡。
明明是正常不过的一个小举动,叶落夕却看到极致诱人的诱惑。
不可否认,这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从头到脚,都具有极致的迷人诱惑。
叶落夕也承认,她会被深深的迷住。
“老婆。”严承宇目光灼灼凝视她,嘴畔勾着一抹邪魅弧度,“男人不疯,女人不爱。”
他落在叶落夕眼里的炽热目光,以及这抹不怀好意思的笑意,都让叶落夕心生不安。
这个可恶坏男人,像又在蠢蠢欲动要欺负她。
叶落夕立即警惕起来,以防男人又干出让她难堪的坏事。
她脸上清楚标记着的“警惕”两字,让严承宇嘴角邪魅的笑更肆无忌惮。
男人不怀好意的蠢蠢欲动更明显了。
叶落夕胸口一颤,恐惧立即在心里蔓延。
她觉得,这时候,她该要躲一躲方为安全。
于是,她胆战心惊道:“我要上洗手间,不跟你闹。”
她想躲回方间的,但那只会更危险,更助长男人的凶行。
所以,只有躲去洗手间方为安全。
反正,离傍晚开晚饭的时间不远了,她躲个半个小时以上出来差不多了。
奶奶的房间内。
偌大房间内,凝聚着一股十分不好的氛围。
“生病了,还这么的严重?”夏婉惊吓道。
夏婉极为难看的脸色,是听了严律津的一番话后而产生的。
“妈,所以,她想回来,说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想落叶归根,可是,我怎么能答应她呢!”严律津这都五十岁的人了,慌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像天空要塌下来似的。
一听要回来的话,夏婉刚刚还有所同情的脸色,一下子被愤怒给掩盖。
“她说回来就可以回来了,你不问问她,当初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是她自己先信誓旦旦向我保证,到了英国就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到死那一天,无论是她奄奄一息的半条命,还是烧成了灰,也绝不会踏入蓝城半步,她现在倒好,仗着这个病来威胁我,你去告诉她,休想!”
夏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绝不让步。
“妈,可我,每当她楚楚可怜的哀求我,我,我就狠不下心呀,那毕竟是……”
看着严律津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夏婉恼羞成怒:“你给我住口,你狠不下心,你还好意思跟我说狠不下心这句话,不是你当初的狠不下心,我用得着替你擦屁股,你现在还敢说狠不下心,你敢又狠不下心试试看?”
夏婉的愤怒程度,是恨不得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个不孝子给活活打死。
“妈,过去的都过去了,事到如今了,您还提以前干什么,我来找您,不是要再次叛逆您,而是问问您的建议,求您支个招给我?”严律津低声下气的,既真诚求支招,又有已经后悔曾经犯下的糊涂事。
“严律津,你就是活该。”
严律津正焦急着自己的母亲能支个招,可等到的,却是母亲的奚落。
“对,妈,我就是活该,我就是活该,我就是活该!”严承宇不反驳,而是承认了自己活该,并且连续说了三遍。
这个活该的儿子,忽然让夏婉有了些心疼。
她这个儿子确实是混账,可始终是唯一,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个儿子她最了解,若不是真的无计可施,无路可退,是不在她这个母亲面前低声下气的。
他虽是没本事,没志气,可男人的骨气却强硬得很。
“你就是非得要逼我这个老太婆出山不可呀,过两天,我就亲自飞一趟英国,我当面跟她说,看她还敢不敢嚷嚷着回来。”为了家和万事兴,夏婉只好如了这个不孝子的愿。
听到母亲愿意出面这句答应,严律津立即松了一口气,“妈,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放弃我这个儿子,虽然我是不孝,可是,归根到底,我始终是您唯一一个十月怀胎生的,妈,您去一趟也好,也可以顺道看看他呀,他现在都是个大伙子了,您看到了大概也认不出来了。”
严律津提到了这个他,夏婉一双眸子,立即闪闪发亮的。
“他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吧,确实是长成个大小伙子了,他过得怎么样?有工作了吗?”夏婉牵挂问道。
“妈,您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今年确实已经满二十二了,只是,那小子不定性,爱玩,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工作,但也不伸手问我要钱,自己没钱花了就去赚,赚够了就又继续玩,玩得没钱了又去赚,我也管束不了他,妈您这次去了,也可以管束管束一下他。”严律津唉声叹气道,有些恨铁不成钢。
“呵呵!”夏婉嗤之以鼻,“这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性子,倒是遗传了你,还好,我的承宇没遗传你这些坏性子。”
严律津依然不反驳,认可附和:“是的,那都是因为妈您教育得好,我真得要感谢妈您,替我教育了个这么出色的好儿子。”
夏婉鄙视了这个儿子一眼。
对这个不孝子,依然是恨铁不成钢。
有求于她的时候,满嘴都是感谢,不需要她的时候,好日也不来看看她。
“得了,若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夏婉有些厌恶下逐客令。
还有重要话未说的严律津,心里一急,立即道:“妈,那姓叶的女人,您当真要认了不可?”
严律津嘴里姓叶的女人,当然非叶落夕不可。
姓叶的女人。
这鄙视的称呼,让夏婉乍听乍不舒服。
夏婉再次恼羞成怒:“严律津,落夕这个儿媳妇,你们爱认就认,不爱认就当她不存在,但这个孙媳妇,我是认定了,我非常重视她的存在。”
“妈,这个女人真的认不得,她只为我们家的钱而来。”母亲不爱听,严律津还是要说。
“那你倒数数给我看,她到现在为止,图了我们家多少钱了?”夏婉问。
问题一出口,严律津数落叶落夕罪状的劲便一下子上来了,“咱家的传家宝,承宇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项链,还有她手上又多了一枚钻戒,承宇还给她买了辆,虽然价格不贵,但也十几万块钱,还有那些衣服,包包,鞋子,还有每天吃喝用的,多得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闻言。
“哈哈……”夏婉哈哈大笑起来。
母亲这个诡异的笑,严律津听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妈,您别笑了,笑得怪吓人的,难道我有说错了吗?”严律津知道母亲是在取笑自己,可他不服。
“那你老婆呢,她嫁进我们严家二十几年来,没花过我们严家一分钱,你所数出来的这些,她都没有得到过吗?”夏婉反问这个不孝子。
“依芳和那姓叶的女人怎么能一样。”严律津反应激动而强烈,“依芳是千金大小姐出生,况且,她嫁给我时,是带着两个亿的嫁妆嫁过来的,那姓叶的女人,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当嫁妆?”
严律津说的这些全都属实,陆依芳当年嫁来严家,确实是风光得很。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亿嫁妆,夏婉这个婆婆可没少瞧她的脸色。
严家根本就不稀罕这两个亿嫁妆,可陆家生怕他们严家欺负他们这个宝贝女儿,怎么都得要让女儿带两个亿嫁妆过来,就为了撑起自己女儿在严家的地位,好让她有本事扬武耀威。
“你若是要继续说落夕的不是,你更得赶紧离开了,我这儿真的不欢迎你。”夏婉继续下逐客令,这次的口吻凌厉了许多,非严律津赶紧走不可。
“妈,您为什么要顽固不化,您迟早一天得要后悔的。”抹黑不成叶落夕,严律津口不服心不服。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看最后后悔的会是谁。”夏婉依然坚信,她绝不会看错人。
母亲和自己的儿子始终一样,被姓叶那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严律津深知,被迷得入了魂的,怎么都劝不回来的,唯有等他们自己看透。
于是,严律津不再多说,他也不当一只要被母亲拿起扫把赶的野狗,自己堂堂正正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