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魁见家丁一溜小跑,转进墙后不见了身影,突然跑到天承面前,当着天承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石板上,低声恳求道:
”少爷,去不得啊!“
看到突然跪在面前的文魁,想着他先前在石室中的可憎样子,天承轻笑一声,脚步并不停止,几步绕开身前跪倒的文魁,继续行走。
文魁见天承绕了过去,并不罢休,又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跑到天承身前,又是重重跪了下去,正好挡在天承面前。
”你做什么!我正好巴不得想进白塔,他们登门请我,你却要阻我么。“
天承居高俯视,只能看到文魁头顶,却看不到他面上表情,只听到文魁压低声音说:
”少爷可万万去不得!您有所不知,白塔所谓的请去问话,只是一套说辞罢了,据我所知,至今被带去问话的,有许多人,之后无一不销声匿迹,再无音讯。少爷此去,定是凶多吉少。老爷刚刚离开庄,庄里可不能再少了少爷!“
文魁声音虽低,却字字真切,语气真挚如同恳求,叫人不得不信。
天承听了则似乎不为所动,不顾阻拦,径直向文魁身后走去,边走边冷冷说道:
”哼,我倒真想去白塔里面看看。再者说,他们都到门前拿人了,我若不去,又能躲到哪里去呢。那可是白塔。“文魁见家丁一溜小跑,转进墙后不见了身影,突然跑到天承面前,当着天承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石板上,低声恳求道:
”少爷,去不得啊!“
看到突然跪在面前的文魁,想着他先前在石室中的可憎样子,天承轻笑一声,脚步并不停止,几步绕开身前跪倒的文魁,继续行走。
文魁见天承绕了过去,并不罢休,又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跑到天承身前,又是重重跪了下去,正好挡在天承面前。
”你做什么!我正好巴不得想进白塔,他们登门请我,你却要阻我。“
天承居高俯视,只能看到文魁头顶,却看不到他面色表情,只听到文魁压低声音说:
”少爷万万去不得。您有所不知,白塔所谓的问话,只是一套说辞,据我所知,至今被带去问话的,有许多人,之后无一不销声匿迹,再无音讯。少爷此去,定是凶多吉少,老爷刚走,庄里不能再少了少爷!“
文魁声音虽低,却字字真切,语气真挚如同恳求,叫人不得不信。
天承听了则似乎不为所动,不顾阻拦,径直向文魁身后走去,边走边冷冷说道:
”哼,我倒真想去白塔里面看看。再者说,他们都到门前拿人了,我若不去,又能躲到哪里去呢。那可是白塔。“
文魁就这么一动不动跪着,许久都没有再起身阻拦天承,脑袋一直垂着,不知是何表情,偶尔只听到几声叹气,像是意味深长,发自肺腑。
天承看也不看身后跪着不动的文魁,凛然直起胸膛,向着庄门走去,此时门口嘈杂声音已经轻了许多,或许那个先前遇到的家丁已经带话过去,使得众人也不再六神无主。
来到庄门前面,天承看到众家丁已经整齐排列在庄门两边,只是个个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天承走近,才纷纷木然行礼,却没有一个敢直视天承。
庄门已半开着,从门缝之中看去,天承发现有个人端端正正,笔直站在门外,此人身着白衣,负手直立,脸上神态安然自得,毫不急躁,眼睛不时看看四周树木花卉,像是枯燥等待也有些意思, 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好似知道,天承一定会现身。
那人天承认得,因为之前在殿选的时候见过一面,正是当时一直站在周长老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陆一。
陆一用余光看到天承前来,转过脸来,对着天承微微一笑,笑容和气,叫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前来替白塔问话的。
待天承命人把庄门完全打开,陆一才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整个人直面着天承,微笑道:
”朱家少爷,哦不,驸马大人,你好!“
天承也微笑答话:”陆尊者好,不知您来拜访,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还请屈尊,进庄内一叙。“
这一番话,不曾有谁教过天承,只是逢年过节,总有许多人来拜访朱庆,这套说辞,也是天承听久了,从朱庆口中照搬过来的,至于用在此地是否得当,他就不得而知了。
”一叙?哈哈。“
陆一听完天承客套,呵呵一笑,摆摆手道:”我与你这大少爷并不熟络,叙就免了,进庄也免了,此是公干,便不多叨扰了!“
”哦。“天承点头,这一套话被人驳了,还真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我倒真有几件事情,需要问你。”
“哦,好”天承点头,看着陆一,脸上强装镇定,等他发话。
“你说你师从‘剑无鞘,但你那师傅,可曾告诉过你,他是我白塔中的长老?”
剑无鞘这号人物,说白了,其实是天辰小时候,看到在家里取爷爷性命的那个人。
朱庆便照着天承描述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
为的,只是在武选台上,对对手起到扰乱和震慑作用。
说起这事,其实朱庆还是受到一个高人指点,才有的此计,而天承也曾见过这个“高人”。
这个“高人”博古通今,更是对丹明国特产地脉了如指掌,余庆庄能有今日规模,也与这个“高人”对朱庆的经常提点密切相关。
只是“高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从来裹着一身黄衣,不露半分皮肉样貌,连双眼,也用黄纱挡着,真所谓真人不露相,每次提点完毕,都是匆忙离去,不做停留。
所以即使天承父子见过,也不知此人身份姓名,只知道当面称呼其为“您”,背地里则称其为“黄衣高人”。
当时看来,“黄衣高人”此计确实有些高明,因为那人与爷爷一同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事后若是有人好事去查证,便也无从查起。
而这剑无鞘具体是何身份,天承只是知道,这人在找爷爷的时候,身着一套白衣,而那套白衣,便是天秤所最熟悉也最痛恨的,白塔中的衣着。
所以天成听到陆一问起这事时,不免略微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说:
“ 不曾告诉过我。”
可就是这片刻的犹豫,却让为白塔办事多年,看似平静却处事老辣的陆一,起了一点疑心。
陆一还是面带微笑,目不转睛看着天承,仿佛要捕捉天承此刻的一举一动,包括脸上表情,手上动作,乃至四肢动作的细微变化。
看了一会儿,确定并无明显反常,陆一才缓缓说:
“那好,我便换种方法来问,你可知,你那师傅“剑无鞘”,也就是我白塔的黄长老,是何时死的,如何死的,又死在何处。“
“什么!我师傅死了?”
天承佯装大吃一惊,脸上马上做出疑惑表情。
这个所谓的剑无鞘已经死了,天承当然早就知道。
“你问我的话,我倒想反过来问你,我师傅对我教导有恩,怎么会离了我余庆庄,竟突然就死了,他到底是如何死的,何时死的,又死在何处!”
天承把陆一的问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这确实让陆毅有些不舒服,自己多年来,什么身份的人物没有责问过,但敢这样和他说话的,眼前这个少年,怕是第一个,并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但他并未动气,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只是细看之下,这微笑,比刚才显得似乎稍稍僵硬一些。
他依旧双眼直视天承, 往天承身前靠近了几步,然后低下头,像是在天承耳边耳语一般,低声从容道:
“小少爷,你可别在我这儿耍什么花样了。你的这个师傅,怕是根本就不存在吧。本来你似乎确实可以蒙混过关,只是,巧的是,黄长老的字,是个坚字。不过更巧的是,今天早晨二皇子选字的时候,亮起的字石,恰巧就是这个坚字!”
天承听到耳边陆一说出的话,突然感觉身子好像凉了半截,从头往下,一直凉到腰上,而自己鼻尖和额头上,却不停渗出冷汗。
一个字者的字,能重新被人选到,这说明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并且死一段时间,之后这个人的字力,才会回归到字石之上。
一阵微风吹来,天承额头上的冷汗传来一丝丝的凉意。
天承不想让陆一察觉自己紧张发汗,于是不动声色地微微偏过脸去,不然陆一看到自己正脸,然后故意把声音压低,显得好像有些悲伤和疑惑,自言自语般的说:
“怎会这样,我师傅确实持”坚“字力,只是前些日子在教导我的时候,明明还好端端的,身子硬朗的很,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虽小,但这声音恰到好处,能让陆一听得清楚,而这句话说出来,也就用来是给陆一听的。
陆一听完抬起头来,对着天辰呵呵笑了一声道:
“你在这儿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不好明说,只是在我白塔之中,自然有能弄清楚你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的人。一会到了白塔,你若还能这么说,那便算你本事。”
说完 陆一抬手拍了两下天承的肩膀,第一下很轻,第二下略重。天承不明白这一轻一重的意思。只是到肩头这重重的一下,把自己拍的有些心慌。
并不是因为被拍肩膀这个动作心慌,而是肩头的触觉,让他回想到:昨晚树林之中,确实有个能分清别人说话人存在,自然就是那名盲女。
西塔尚且如此,那丹明国的这一座塔,自然也可能有相似本事的人的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一去,恐怕真是再也就回不来了,而在白塔里等着自己的,也只能是无尽的折磨。
因为自己心中藏着的,不光是“剑无鞘”的事,还有爷爷那柄木尺,以及自己藏在自己鞋底夹层中的那张神秘的皮子的事。
想到这里,天承背对着陆一的脸开始慢慢褪去血色,两腿也有些发软,微微颤抖起来。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