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封将军你惹麻烦了,怕再打扰到你。”陈世炎低着头,仍然心虚不已,他现在是沧澜国的首要通缉犯,而封亦是沧澜的大将军,他自然是怕。
“所以,连声感谢的话都不说吗?”封亦说道。
“多谢将军救命。”陈世炎赶紧的回道。
“解开你的穴道之后,不要想着跑,把这碗凉茶喝了,再听我把话好好的说完。”封亦说道。
陈世炎点了点头,于是封亦便解开了陈世炎 的穴道。
陈世炎立马就将旁边桌上的凉茶一口喝尽,那样子就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一样。
看着陈世炎的样子,封亦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你看起来身子骨挺弱的,像是没有干过苦活的人,像你这样的人跑到新洲来帮这里的人,也是不意,新洲的夜晚不比其他地方,已入深秋,夜里凉得很,这两身厚点的衣裳,你拿去吧!”封亦小锅巴将之前准备好的那两套稍微厚一些的衣服拿了上来。
封亦的举动让陈世炎微愕,他抬头看着封亦。
以往他对封亦并无好感,毕竟那时龙翰将他的姐姐许配给封亦,而封亦却不愿意要他的姐姐,他就一直记恨于心,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对封亦的看法转变了,尤其是在自己的父亲出事之后,整个沧澜国的大臣们,也只有封亦一直站出来,替他的父亲说话。
虽然,封亦如今的妻子正是害了他全家的龙怀萱。
此时,有那么一瞬间,陈世炎心里像是翻了五味瓶,感慨众多,过往的那些事情仍然历历在目,激起着他心底各种各样的情绪。
陈世炎接过了那两身衣裳,朝封亦低了低身子:“谢谢封将军。”
一句话里,包含着太多的情感,隐隐带着几分的哽咽。他此时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封亦说声感谢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套衣服,而是在陈家最艰难的时候,他最讨厌的这个人有站出来过,替陈家说话。
即使最后也挽救不了陈家,但他还是要对封亦说一声谢谢。
封亦点了点头,“你回去吧!”
陈世炎带着封亦给的两套衣服,离开了封亦所住的地方,陈世炎离开,封亦却站在那里,久久的看着陈世炎离去的方向。
“程风。”他自言自语般的又念了一遍陈世炎的名字,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他知道,那不是程风,而是正在被整个沧澜通缉的陈世炎。陈起风将军家,唯一的一个活口。
他跟陈世炎的交往不多,但在以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过陈世炎的肩膀处有三颗并排的痣,所以之前救下陈世炎,在给陈世炎检查身子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那三颗痣,那时的他就知道了,自己救下的这个陌生人,是陈世炎。细细的看了一下,陈世炎的脸上确实是有过易容的痕迹,虽然很难以发现。
封亦对于陈家,一直都有所愧疚。
愧疚于自己最后没能救下陈家,对于陈起风陈将军,他从来都很敬佩,可是那样的一个人,却落下了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
自陈家出事之后,他也一直在找陈世炎,却都没有找到。
如今看到了陈世炎,他心里居然也安心了,原来,是秦九月和百里箫何收留了陈世炎。如是那两人的话,他应该大可的放心陈世炎的安危。
从今往后,做程风也挺好的。
就算跟着秦九月和百里箫何的往后可能会做出一些对当今皇上不好的事情来,也无所谓了,毕竟是皇上亏欠于陈家,亏欠于陈世炎。
……
陈世炎回去之后,将自己晕倒被封亦救下的事情跟秦九月说了说,秦九月看着陈世炎手上的衣裳,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起来。
“他没有认出我,你不用担心。”陈世炎觉得,要是封亦认出他来了,一定会说穿的,如今的他是犯,而封亦是将军。
秦九月笑笑的点了点头,“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会认得出来。”
秦九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是那么想,封亦不是别人,以往大大咧咧的,但经过很多事情之后,也变得小心谨慎,心思也是缜密,看人入微。
对于封亦,不能大意。
在新洲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秦九月见新洲的情况差不多了,便准备回京都了,封亦恰 巧也是这一天回京都,路上,一前一后,秦九月和陈世炎两人在前,封亦和他的人则在后面。
新洲离京都的路途遥远,这路上休息的时候,两路人又恰巧的住在了同一家客栈里。
在这样的客栈里,客人并不多,吃饭的时候,都是在客栈的大堂处吃,秦九月和陈世炎坐在一桌,另一边,封亦和小锅巴坐在一起。
两边的人就像是不认识的人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小锅巴的目光不时的往秦九月的身上瞄,瞄了许久之后,终是忍不住的低声问着封亦:“封将军,所以说,以往那个在西域战场上的秦公子,就是秦九月咯?”
在新洲第一次看到秦九月的时候把他吓了一大跳,还激动的对着封亦大喊着:“将军将军,你快看快看,是秦公子啊!”
小锅巴的话,封亦只是轻然的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小锅巴撑着下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将军你怎么不跟秦公子打招呼,原来秦公子就是秦九月。”
对小锅巴来说,不管是西域战场上的那个秦公子,还是住在将军府里的那个秦九月,他都很喜欢,只是很可惜现在的将军跟秦九月之间的那种关系,完全如陌生人一样,连招呼都不打的样子,着实的戳他心骨,他更喜欢的还是将军跟秦九月以往那种欢笑取闹的样子。
小锅巴说着,目光还是不停的看着秦九月。
秦九月就坐在那里吃着东西,和她身边的陈世炎说着话,对于这边坐着的封亦和小锅巴,也似陌生人一样。
于新洲城里出来,她跟封亦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老夫难得出门一趟,这位公子,不如让老夫免费为你算上一卦。”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一个老者突然朝封亦说道。
秦九月也听到话,朝那老者看去,老者头发雪白,胡须齐胸,身上穿着一身灰白的长衫,虽然俭朴却干净,一眼看去,老者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人家,我家公子从来都不信这些,就不劳烦你了。”小锅巴朝那老者客气的说道。
老者掳着胡须笑了笑,“其实人生自有天定之数,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不过老夫今日遇上你家公子,见你公子一脸善相,有心想要救你公子一命。”
“老人家,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救我家公子一命,我家公子好着呢?”老者的话小锅巴可不爱听了,小额头皱了皱,露出了几分的不悦之色。
老者仍然一脸和善,目光烔烔有神,将封亦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最后还是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一身正气,却终逃命中定数,你家公子,怕是活不过一年了。”
“老人家。”小锅巴一听,生气的站了起来,喝斥着老者,“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
封亦给了一个眼神给小锅巴,示意小锅巴坐下。
小锅巴虽然生气,但还是很听封亦的话坐了下来。
封亦缓缓的满了一杯酒,然后拿起走到了老者的桌旁,将酒杯递到老者面前,“多谢老人家的卦数,晚辈请你喝酒。”
老夫接过了封亦递过来的酒杯,掳着胡子看着封亦点头,说道:“公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恕晚辈直言,晚辈向来不信天不信命,只信人定胜天,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封亦直言道。
“呵呵,公子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老夫问你,你怕死吗?”
“要看是因为什么而死,如为国为家战死沙场而无憾。”
“如为情而死呢?”老者说道,。
老者的一句话,让封亦怔了怔。
为情而死……
至今以来,他真正动过情的人只有一人,只是那人却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了他,并从那以后,各自天涯,他想,往后的人生里,他再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对另一个人动情了吧?
封亦露出了几分的微有苦涩的笑意,说道:“老人家,我已有妻室,不会为情而死。”
“唉,公子啊,你这一生最难逃的,就是桃花劫啊!怕是你口上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吧!家里虽然有妻室,但我见你面上并无桃花喜,所以,心里有着别的姑娘吧!”
封亦:“……”
老者的话让小锅巴也不禁的再次瞄向秦九月。
将军心里的姑娘,大概就是秦九月吧!自与秦九月绝交之后,将军便再没有了往日 的笑容。
“一年之期,这劫难就在一年之内,你若逃不过的话,人生便就此终束,你若逃过的话,便能成就大事,身处云端之巅。”老者细细的说道。
“老人家,那这劫可有解?”小锅巴迫不及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