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紧紧贴在裸岩上,执行如此任务的队伍设备齐全。人人都有一套望远镜。
临近晌午的戈壁,太阳的温度达到了一天中的最高峰。戈壁地面并不是土地,而是大块大块裸露的岩石,因此热度更甚几分。齐天的特战服里汗流浃背,后梢头发淌下的汗水顺着脖颈与耸起的肩胛骨流到紧勒裤带的腰部。头盔中宛若下起下雨,顺着与额头的缝隙哗哗流出,将整张脸濡湿。
此刻,风忽地停了,齐天望远镜视野中远处三里外的据点笼罩的浓浓烟雾仍旧不散。浓重灰黑的巨大曼陀罗在一马平川的戈壁中触目惊心,曼陀罗缓缓地张开花瓣,舒展筋骨。曼陀罗悄然消逝,化作粉尘,据点中并见到人影。
齐天挪动视线,四处查看,戈壁上的空气因炎热而动荡扭曲,平坦而没有阻拦,视线径直看见十里外的山谷。齐天的视线忽地被什么东西反光照了一下,他立马看过去,右前方大概一里地一个坡度不大的丘后向现在他所处的方向伸出了一支狙击枪,正是枪镜反光。
“趴下!”齐天喊,他迅速翻身滑下土丘。
战士们毫不怀疑,毫不犹豫的与他同时完成了这个动作。
砰,一声枪响。
“四十度向!”非徒的耳朵动了动,他说,随后拉开保险,深吸气,将枪支到丘上,迅速的翻身开了一枪。
刚一露头,一颗子弹嗖地从他的头顶滑过,蹭到了钢盔,巨大的冲力使得非徒猛地向前扎了下,他顺势躺在地上滚到右侧,迅速的抬起枪向着刚刚狙击开镜的方向打了一枪,再次翻身躲在丘后。
齐天打了手语,意为分散。
“敌人怎么知道我们的方位?”齐天问。短时间内锁定到他们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烟雾弹弥漫时敌人快速的奔跑两里地找到掩体袭击。时间短暂,如果按照抛烟雾弹的那一刻来计算,敌人便得马不停蹄的奔跑,这是不冲进烟雾中检查敌人的前提下。
中尉说,“他们怎么如此肯定的判断我们已经离开的?”
“迷惑!是迷惑,那枚烟雾弹真正的作用是迷惑我们的判断,从而起到掩护敌人的作用。这根本说不通啊!”
非徒被两把巴雷特压制的死死的,一冒头两把枪便同时开枪。
齐天摘下头盔,甩了甩濡湿头发的汗水。他的余光中一个80度向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他猛地抬头,猛烈的阳光令他有些眩晕,空中急速落来的是一枚炸弹,齐天下意识的抡起枪托抡飞炸弹,他拿出烟雾弹拉开,放在头顶的丘上,烟雾迫不及待的钻出。
“撤!”齐天喊。但他却用手语示意战士们不要动。
而被他击飞的炸弹由于他一半的力气被刁钻的角度卸掉,炸弹落到几米外的丘上。爆炸瞬间猛地响起巨大的响声与强烈的闪光,刺目的强光令齐天眼目眩晕,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他晃着脑袋,此时他们已经被烟雾笼罩。战士们忍受着震爆弹的强烈不适伏在地面。
80度向传来极其微弱的跑步声,跑步的人控制着力度却速度极快。
齐天闭上眼睛聆听脚步声。此刻,他们已经被烟雾笼罩。
投掷炸弹的最佳范围是一百米。所以在看到炸弹时他断定敌人的冲锋已经悄然来到了他们附近,震爆弹的效果比炸弹好上太多了,如果他们因震爆弹受惊而慌不择路的撤退,简直就是敌人的活靶子。这样缜密的行动简直太可怕了。
但现在,敌人就是他们的活靶子。暗暗欢喜时脚步声突然停了,在不远处,应该不超过四十米。
齐天缓缓爬到烟雾边缘,拨开烟雾,80度向空无一人,四十米之内并无掩体。他分析,蓝海有五人在戈壁中,狙击手两名压制,三名冲锋。对上自己的队伍蓝海一定覆灭,可蓝海是出了名的谨慎,如同夜间行走在房脊上的黑猫。稍微嗅到异样便会躲进黑暗伺机行动。
现在作战,比拼的是枪法,但枪法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方式,战术是关键的一步,而勇气与运气又是当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冷兵器时代,擅长武艺的大将,如关云长、黄汉升等人,皆有以一敌众的能力。可现在战争,一位最好的冲锋手也无法轻视十几条枪的火力,需要狙击手压制配合并且有几名冲锋手协助。因此,蓝海的作战力因为人员锐减而大挫。
对上人数半倍与他们的小队,只能稳中求胜,不能操之过急。齐天想这个道理桑德一定深切知道。桑德是蓝海的现役队长,一位擅长战术布局的指挥官。他是塔尔萨人,出生在塔尔萨一位博士的家中。指挥官所需要的冷静沉着、谨慎缜密在他小时候便显现出来。在他足够领会那些含义时,他已经是位16岁的小伙子了,他父亲一度担心他没有男子汉气概,在此时他父亲放下了心,因为16岁的桑德英俊健壮,他已经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