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华池面对打通后没人接的手机号没有丝毫办法,常乐买来的一包烟,已经下去了一半。整个办公室里的烟味极其的呛人。拱华池在地下踱步,走到窗边时看见了十几辆车在幽暗的路灯下,他想是否可以向崔康救急呢。他打开窗户,冷风一股脑的吹进来,令他清醒不少,囚禁在身躯中的倦意与困意一扫而净。他想如果崔康他们知道齐天所说的救命稻草,也不必赶到警局了。
把窗户关上,他催门温茂再去一趟审讯室,门温茂绕路到了指挥中心,大屏幕上是常乐,他身边有几罐红牛,仍在问齐天。反复就是那么几句,齐天并不搭理他,把头趴在桌子上休息。门温茂想齐天是真睡着了,毕竟应该太困了。
就这么一个无解的事,但转机却出现了。凌晨五点时,拱华池办公桌上的座机忽然响了。拱华池心里一个激灵,门温茂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本子对了遍手机号,向拱华池点点头。拱华池快速的看了眼来电显,接起电话说,“请问您认识齐天吗?”
电话那头是个老迈的声音了,“哦,认识啊。怎么了?”
拱华池直白的说,“您好,我是晋京市警察局局长。在五个小时前,齐天被抓到了我们警局。”
电话那头打断他,声音轻快而满不在意的说,“哦,我知道这个事。欧阳均不是去了吗?”
拱华池心一沉,他以为这人是和欧阳均连襟,但他毕竟老练,他坐下来,平复激动的心情,不动声色的说,“是啊,欧阳上校是位光明的人民公仆啊。他带着我们连夜审讯了齐天,让我们看到了军人的严谨风貌。”这句话说的很巧妙,无论怎么样都不是一句得罪人的话。
电话那头只说了句惊讶意味十足的什么。随后便是频率一样的盲音。
拱华池挂下电话,顺着长长的电话线仿佛感受到了对面的情绪,他开始猜想这是什么衔位的人,如此轻松的直呼一位上校的大名。
门温茂询问,“怎么样?这是什么人?”
拱华池摆摆手说不知道。他思量了一会,对门温茂说,“这件事你我谁都不要提。不论齐天能不能安然无恙,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他脱险了,也和我们没关系,他没脱险,我们也尽力了。”
门温茂坐下来轻轻点头,如他向齐天介绍拱华池一样,他知道此时的拱华池开始爱惜羽翼了。这就代表此后的事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成与不成都不惹出麻烦,这是拱华池的一贯作风。
忽地,电话又响了,两个人心里一惊。拱华池接起电话,那面问欧阳均在哪,在干嘛。
拱华池如实回答,在警局休息室睡觉。
电话那头的人的是声音不觉间便的生硬,拱华池能感受到其中的恼火,对面说,你去现在就去叫醒他!
那头或许想到了拱华池官职的尴尬,他立刻反悔,改了主意说,“算了,我马上就到!我到之前,不许审讯齐天。”
随后那头便匆匆撂下电话,拱华池看了眼话筒,耸耸肩。把话筒放回去,他对门温茂说,“睡一觉吧,今天有场大戏啊,打足精神吧。”
门温茂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回到沙发上面朝里躺下,听见点烟的声音。他是个聪明人,不同于拱华池的明哲保身与常乐的攀炎附势,他是抱着一腔热血考的公务员。极其热情的投身公安事业中,在无数碰壁与千起案子的见证下,他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但他经常觉得无力,总有些无法力所能及的事。令人郁闷的是,这些事都是他职责以内,能力以内的事。但许多能力以内的事他尚无法做到完美。
上下勾连,办一个便牵出另一个,这么一弄,谁也办不了。拿开枪的只是一些小偷小摸之徒。今天与齐天的谈话中他感到了共鸣。人都说天空宽阔无尽,胸怀广大,他却更清楚天空的阴暗,仿佛有支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随时都可以轻松的要了他命。在说不出味道的香烟烟雾中,他恍惚闻到了清香醒脑的草原雨露的味道,又恍惚的看到了万里无云的朗朗乾坤。迷迷糊糊地,他进入了梦想。
南部军-区的郁总-参最近脾气十分暴走,刚刚接了几通电弧忽地大发雷霆,命令出动一台直升机载他去晋京。并带上了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军演刚刚过去六分之一,郁古由指挥室观瞻军演结束后回到办公室后却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点了回去便听到了个这么样的消息。他对欧阳的不悦顿时爆发了,打给欧阳,却关机了。震怒之下决定亲自去趟晋京。至于两名警卫是为欧阳准备的,如果齐天有丝毫意外,他就当即枪决了欧阳均。这时候郁古是气糊涂了,他也不想想,齐天是什么人啊,能被区区的欧阳均套住吗。
在齐天与非徒离开后,一直没参与此次事件的郁古也过问了,查看了些历史资料,觉得问题很严重。自然向军委做了报告,请求增派部队力量驰援,并说出了有一位北极狐特战队员的事。军委方很是困惑,当即说出了齐天的相貌特征。经由郁古确认后。军委方却一反常态的告诉郁古把心放进肚子里。而在事情结束后,蓝海覆灭,KOP战死一人的战绩由西部战-区上报后,军委方面对迅舰损失惨重,蓝海覆灭的结果相当震怒。代价实在悲痛的难以承受。沈国强的命令在情理之中,可欧阳均却把迅舰推进火坑。出乎郁古意料之中,军委方并没有做出惩罚,反而要升欧阳均的军衔,并一再告诫郁古不许向任何人泄露。
郁古是个聪明人,他不提议不代表其他战-区不会提议,迅舰是五大战-区共同创建的。可面对由于欧阳均指挥失误的过错,其余四大战-区却也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郁古自问这难道不反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