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眉头紧锁，沉着张脸，仿佛不经意间就会发火似的。这很折磨人，但男子活该，既然想和齐做生意，就必须承受这种冷落。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结成冰，每一秒都压抑的人难以呼吸。
帕特对男子的胆怵也小了许多，此刻近乎于消失。他之所以因尸体而胆寒男子，不单单是因为男子神色冷酷，杀人平静。只要是经过严格专业的训练，是个人都能培养出这样的冷血。因为人的骨子里本身就是冷血的，这是返祖现象。不过是有的人有机会表现，有的人没有机会表现而已。最让帕特怕的，不是别的，而是男子对待齐的表现方式，他对待齐也是冷酷平淡的，他无所忌惮的磨刀，晾着齐坐在沙发上冲咖啡。
其他诸多方式，臂如杀人，再进一步是虐杀，久而久之都会习以为常。唯独一个无所畏惧的人真正的让人始终胆寒犯怵。可显然，男子有所顾忌，有所畏惧。既然这样，男子在帕特心目中的地位便从杀伐冷血的凶神跌下神坛，褪下一层皮，成了普普通通的屠夫了。
齐天动了，他动作惬意的换了个腿翘起了二郎腿，改成左腿压右腿了，他又往前倾身子，脖子一拧，对帕特说道，“嗨，瞧瞧海顿多有能耐啊。不但在晋京建立了这样的消息渠道，还有这么一个内助。这说明什么啊？这说明什么啊？”他根本不等帕特答下去，继续说道，“这说明海顿有这样的能力啊。是布雷迪家族没有个明眼的人，来派海顿到晋京搞什么酒店连锁，是个人就能搞的东西嘛。大大的浪费了海顿的人生价值啊！”
帕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却又不多说话。普尔曼扭头看帕特，英俊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帕特对他用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至于普尔曼能理解多少就看他自己了，总之普尔曼不再看他。
男子松了一口气，他不怕齐，孑然一身，求无可求，不贪恋权势，认识海顿之前，他如同大西洋中的一叶浮萍，是偌大无尽海域中孤独的行者，自在得意。但浮萍出现在洋中本就不搭配，看起来稀奇。他把勺子扔进杯子里，说道，“海顿安很满足现状。”
齐天看男子，眼神犀利，他留意到男子的眼底泛出似旅行者对茫茫草原、莽莽长山的珍爱之情。可这背后，却又隐藏着野马般的不屈与草儿似的倔强，齐天嘴角弯起，似在嘲弄，但细看又不是，因为齐实在没有理由那么做。齐天摸准了男子的脉门，只要涉及到海顿，男子的气势便不由低一头下来。可不涉及海顿，他便又肆无忌惮。
齐天泰山压顶似的气势全部压在男子的身上，他说道，“世界上知道一件事有太多的渠道了，我们救海顿全是因为他为布雷迪家族工作，我与加文·布雷迪，内尔达·布雷迪是朋友。为了友谊，仅此而已。”
齐天的提醒，男子听着。他不由觉得好笑，连齐也要避嫌，连齐都这样堤防人，连齐都要借此化个重点。因此他说道，“我想齐今晚和海顿安要谈的事就是齐所指的吧。”男子避开了你，您二字。在不涉及海顿时，他实在不愿意对齐天称呼您。这并非代表男子毫无教养，而是他觉得，这样说代表着他的低头与屈服。用过您字再用你字显然不好，因此他只能以齐替代你与您了。
这也是一种低头啊，要不是为了海顿安。我可不需要这样做。男子想，他向来不卑不亢，他向来肆无忌惮。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想到海顿安，男子不由气馁。为了海顿安，他甘愿这样做。愿海顿安能会意到他的做法。海顿安一定会明白的，他俩仿佛天生就是心连着心似的。各自懂得彼此，不需要说太多，但有的话非得说出来不可。
就好比现在。齐天一定要男子懂得他哪怕不需要海顿的消息渠道，也可以得知一切，时间早晚而已，也不会差太多。他之所以用海顿，只是因为他是布雷迪家族的人，他用与布雷迪家族二子的友情提供给布雷迪家族一个为齐效力的机会罢了。这是齐天的用人之道，必定要人感恩你的索取，且欣喜鼓舞。
齐天说道，“没想到海顿做的这么好，但在没实打实的见到的时候，我还是不能下定论在，这太草率了。但得知海顿确实能够帮助到我的时候，我还是很吃惊。”他摆出一副大受欢喜的惊讶模样，感叹道，“这样就省了我太多的麻烦了。”
他这样说，男子已经明白了齐的示威。他毫不在意，只要海顿安能够平安无事。但他也不会顺从齐说下去，他可以为了海顿安低头屈服，但不能失去自我与尊严。当然了，这是情况有反转余地的时候，如果非那样不可的话。他仍愿意。去他娘的狗屁尊严吧。
帕特耐心的听着，齐天的手段起到了作用。普尔曼自然听不懂，他有一颗被凝滞住的头脑，脑袋里面的齿轮失去了自动运转的功能，非得有人去推着转，否则就如同一个硬邦邦的石头。
帕特太过年轻了，他开始对齐感恩戴德，齐竟愿意提供给一个名不经传的海顿一个机会。现在连酒店里服侍生的代班都不愿意提供新来的人或者下属一个在经理面前展现自我的机会，社会也不接受任何的新鲜血液，他们总是强调年轻人该这样，不该那样。又有谁能向齐这样大方和拥有气度，愿意提供机会。这也是布雷迪家族的幸运啊。
随后，齐天手一摆，正色的问男子道，“你从他们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了吗？比如对方的底细。”一些手段只适合小小的施展，而不能一直施展，只要有一个人会意到，那就足够了。
男子终于等到了言归正传，他的手指盖到弯刀上，说道，“很令我惊讶，他们的嘴巴太严了。这在国内简直是稀有动物，比几百只熊猫还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