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有些不安,心生警觉。他意识到自己和普尔曼真正的牵扯进了齐所说的麻烦里,但他并不觉得麻烦,这是布雷迪家族和齐打上交情的大好机会,而不是只限于加文与内尔达与齐有交情。他们俩无法代表整个布雷迪家,也无法让齐把他们间的友谊看成与布雷迪家的友情。
这是有区别的。加文与内尔达毕竟无法用他们的私人友情请求齐为布雷迪家做一些事,且他们也不会那么做的,他们提出请求,齐会答应。但这无非是消磨特权,这样的特权用一次少一次。
他的不安源自于不清楚海顿在晋京的所有作为,他生怕海顿在不知情时和齐走到了对立面。因此,他得在海顿的家里找找有没有这样的讯息,有的话就毁灭掉,没有的话是最好的。
于是他来到二楼,海顿的卧室里或许会有些留下的痕迹,毕竟这是家,而不是真正井然有序的办公室。
他打开了海顿卧室的灯,走到窗前,看了眼下方齐天开来的车,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确定不会有人返回别墅行凶。他扭头审视海顿的卧室,皱皱眉毛,这间卧室尽管装饰的不错,但看起来缺少生活的气息。他开始翻箱倒柜,先是打开床头柜,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刺激性药物,包装上是法语名字和介绍。
帕特勾起唇角,笑道,“还是从F国带来的。”没想到海顿还好这口。也是,海顿不抽烟不喝酒,再不爱女人,那可真不像粗鲁的渔夫的后代了。
帕特都为自己吃一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无疑是将自己与齐天建立的关系放到灼热的火炉上,一旦齐发现他并不忠诚,甚至带着鬼心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因为真的有什么事,他一样可以抛弃海顿,告诉齐,那都是海顿一个人的责任和决定,与布雷迪家无关。
这层抽屉的下一层里空空如也,这令帕特起了疑心,这个床头柜的把手崭新,连抽屉的轮轴都带着刚刚出厂时的顿涩。他站起来,扭头走向床对面的褐色大衣柜,衣柜顶棚,门有七扇。一把打开左面的柜子,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柜子里竟然还有着甲醛的刺鼻味道,且这间柜里只放了几条围巾,且有一条颜色粉红色的女人的围巾。
帕特关上门,打开旁边的衣柜门,这间柜子里上下有横板懒腰割断,几件伶仃的西服外套挂在里面。他又打开另两扇衣柜门,放了一床夏季杯子。最后一扇衣柜里什么都没有。
这令帕特的脸阴沉到了极致,他径直走到门口左侧的卫生间,打开灯后卫生间亮了起来。叠的板正的浴巾挂在墙壁铁钩上,牙膏牙刷放到镜子边的横板上。帕特走过去,拿起牙缸,横板上牙缸原位有牙缸的水印轮廓。这说明海顿已经很久没用过它了。
帕特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这一定不是海顿的家。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这个混蛋竟然上报家族的地址是个幌子。真以为家族无法管理到千里之外的晋京生意吗。
既然不是海顿的家,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可以发现的了。当帕特准备离开这间屋子,却看到了另一侧靠墙的床头柜。心想,翻都翻了,不差这一个。于是他绕过床尾,走过去打开床头柜最上面的第一层抽屉,里面放着两把枪和一排摆放着整齐的子弹。这层抽屉下面的抽屉里装的是厚厚一沓的账单。
这引起了帕特的注意,毕竟海顿上报家族的住址是假的,他已经失去了诚信和帕特的信任,因此帕特有留怀疑海顿在账上做了手脚。海顿喜欢记账在布雷迪家族是人尽皆知的。他曾在巴黎管理酒店时,把鸡毛蒜皮的开支都要记下来,半个月的支出与入账的账单就有一大本厚,最让人感到有趣的是海顿喜欢把发票订到账单上,他的每一本账单打开用力一抖,都哗啦啦响。帕特翻开账单,里面记录着海顿的日常花销。帕特随便翻开最近的一页,日期就是昨天。上面记着一笔高昂十八万的费用支出,是高级珠宝店的发票,用订书器订到了该账的旁边。
帕特想到了海顿抽屉里的刺激性药品和衣柜里的女性围巾。帕特在过去的几年为了上任后可以更好的安排任务或者做事,他几乎从各个方面了解了家族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的事迹和品德。海顿不是找女人乱搞的人,他的骨子里有近乎在人类社会中消失殆尽的深情。这和克莱顿家的渔夫血统有着莫大的联系。
这些都引起了帕特的注意。他此刻还并没想到海顿在晋京安了自己的家,他认为海顿找了情妇。他又翻了翻账单,许多女性用品,大多是高级珠宝和昂贵服装。他翻到了半年前的日期,那天有两笔极其高昂的费用从海顿的口袋中溜了出去。一个是一辆标价900万的豪华轿车的发票,一个是标价200万的开自于某房地产公司的发票。
帕特撕下了这两页发票,他认为这得和齐天知会一声,因为这是和海顿有所联系的事。这个200万房子产发票或许就是海顿的家。或许在那可以清楚的了解海顿的生活,甚至是海顿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到了那。他想了想,将整本账单藏进床底下,随后关上卫生间和房间的灯,走出卧室,关上门。他走到高台,向下看,根本没有齐天的身影。他的视野扫了一圈,看到了一组中间的一组酒柜如门一样打开,里面是明亮的灯光,看起来是个密室。
他心登时紧了一下,有密室或许会有监控器,他在海顿卧室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解释,他还有重大的发现。但他将海顿的账单塞到床下,又怎么解释呢。
他下了楼梯,在这个过程中他恢复了镇静,编出了一个好的借口,他可以说担心那些人回到这间别墅搜查因此将账单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