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答应下来,他说,“好,我这就回去了。等一等吧,路上有点远。他的医生怎么说?”
孔芳华说,“生死谁能确定?医生还是很谨慎小心的,只是说非常危险。按照我来看,他确实很危险。几个子弹当时没要他的命已经是万幸了。”
“行,等我吧。”齐天说。
孔芳华突然问,她压低了声音,“郭瀚明怎么在这?我刚刚在周煜病房看见了他。陈未雪说是你让他来的,还说周煜也同意……”她的声音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表明了疑惑,“唉,算了,见面再说吧。你还是先回来吧。对了,我那辆车上有一把伞,在后备箱里,外面下雨了,带着点伞。”
挂了电话,齐天目视前方,瞄了眼外面的雨势,他阴沉着脸,许多事发生到一起了。
帕特问,“怎么了?我们不进小区了吗?”
齐天说,“进。两边都有事,周煜高烧了,生命垂危。但海顿的事也是事关性命的。分头行动吧,你们去小区物业找到海顿的房子。他们是不会给你们找的,你们可以花一点钱。找到后,通知我。允许的话,我会赶回来的。但那头要真是不行的话,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是敲门拜访还是记下地址等我那头完事了一起去。”
他不等帕特和海顿说话,开门下车,冷风从敞开的车门中灌进车里。齐天绕到车后掀开后备箱,一把黑伞躺在那。帕特和普尔曼正扭头看后面,并把胳膊架在靠背上。
他拿起伞直接递给后座位上的帕特。然后绕回车前,进车后他关上车门。雨洒到座位上,浸湿他的裤子,他扭头嘱咐,“辛苦你们了。一把伞两个人打,一人湿一半总比一个人湿透一个人干好得多。”
“好。”帕特说,他接过普尔曼熄灭的雪茄放进雪茄盒,把雪茄盒放进包里。他背起包。抬起脸对齐天说,“希望周煜平安无事。”
齐天点点头,对普尔曼说,“去吧,好好表现吧你们俩。”
他俩收拾好后,齐天再度嘱咐了几句,普尔曼从帕特所靠的门再帕特身后下车。帕特撑开了伞,普尔曼扭头对齐天说,“一路顺风。”
齐天点点头,普尔曼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齐天打开了车灯给他们照亮,本来小区门口的路灯和马路的路灯以及楼房住户的灯已经够亮了,但因雨的缘故,看起来十分的压抑。
车灯中普尔曼和帕特共打着一把伞,身影在车灯中渐行渐远,二人来到了小区门口,门卫房走出了保安,急忙忙的给他们开门。直到他们跨进小区的铁门。齐天把远光灯关了,调了车头向医院的方向开。
一路上根本没有几辆车,齐天的心情很压抑。他的时间紧迫,还有五天就是郁古撤兵的时间了。这是官方对外公布的时间,他们当然可以无限期延长这个时间。但这影响晋京政院的威信和晋京人民的正常出行。现在满世界的焦点都聚集在晋京,这事已经及十余年没在和平的国家发生过了。
这也让许多晋京人民恐慌。
齐天心烦,打开了副驾驶的窗户,风和雨齐刷刷的灌进来。他抬手按下孔芳华的歌库,高亢的音乐旋律入耳,瞄了眼显示器上的歌名。这首死亡华尔兹令他想起周老爷子寿宴后的事,万世酒店广场上四合帮的围堵中,孔芳华坐在雨中的钢琴前弹奏。
那是多么坚毅的身影啊,如再世穆桂英一般英气。可此时越听越燥,齐天关上音乐。看了眼导航,还有一段路程。下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陌生号码。齐天升上副驾驶的窗户。接起电话,按了免提。问道,“哪位?”
“郭瀚明。”
齐天的心咯噔一下,说道,“哦?怎么了?我在路上呢。十几分钟就到了。”
郭瀚明说,“你知道了?我特意给你打个电话,我觉得没人会通知你呢。”
“快了,十几分钟。他怎么样。”齐天说,但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孔芳华打电话通知和郭瀚明打电话通知是两码事。郭瀚明是周煜的战友,他更清楚周煜的情况和坚毅。他们都是常常面对死亡的人,因此可以沉得住气,现在郭瀚明沉到了底才把电话打过来。
“高烧。能退就能活,退不了就得死。”郭瀚明看似平静的说。
“等我吧,快了。”齐天加快了车速,提高了二十迈。
“行,快点吧。”郭瀚明说,随后他挂了电话。
所幸这个时候的车太少了,和晋京的特殊时期。如果是以前的晋京,齐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八分钟之内赶到的,沿途齐天闯了二十几个红灯。直到他开到了医院门口时,一声怪异高昂的刹车声结束了这段争分夺秒。
程泊熙在大厅门口踱步,他看见齐天后,急忙把外套脱下披在头上迎了上来,他绕到齐天身后,把衣服披在俩人头顶,说道,“先进去吧。”
齐天点点头,俩人跑进大厅后,程泊熙撂下衣服,抖抖皮夹克上的雨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径直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齐天跟着进入了电梯,程泊熙长舒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电梯叮的响了一声。电梯门打开,齐天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孔芳华,和周家的保镖。他的视线远远的落在休息区,周煜父母以及陈江河都在那。
“在哪?”齐天问。
“我领你去。”程泊熙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他扭头看了眼齐天,“我以为你会慌,现在还那么镇静。”
远处周云峰一个手势,保镖们一个传一个,传到电梯门口,几个保镖走过来拦住齐天。其中一个说,“我们家周董不允许你打扰少爷休息。”
齐天看他们,眼窄似刀,眼神不善,看了眼远处端坐的周云峰,他身边是要起身被他阻拦的梅女士。程泊熙脸色倏地变了,说道,“你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