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没有吭声,视线似刀的看着海顿,他在比量着海顿这块岩石能否被明俊的刻刀雕出一座精明的作品。他注意到明俊不动声色,他很清楚明俊努力掩饰对海顿提议的担忧。他往前挪椅子,两只个手臂交叠地趴在桌子上。他的审视中,海顿的脸色变的阴沉,一双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里面燃烧着怒火与苦苦的极力忍耐。
海顿说道,“快说啊!大家都等着你呢!尤其是普尔曼,他就在门外热车,他肯定担忧极了!”
齐天笑了,由嗓子眼发出的笑声让人瘆得慌,他甩了甩右胳膊,将衣服甩下来,悠悠的说道,“无论如何都是危险的!”他拿起自己的筷子,伸向后端上来的那五道菜的其中一道。挑选了一块色泽鲜亮的肉,喂进嘴里。吃着喝着,轻松极了。
海顿敲敲桌子,枪伤让他无法大喊大叫,但听起来他还是那样的不客气,他说道,“快说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就说出来吧!”
齐天把筷子放下,面对怒气冲冲的海顿,他却不急,伸手拿起桌子上果盘里的橘子。他开始剥橘子。
海顿彻底愤怒了,可他感谢齐天陪明俊冒险,因明俊而高抬一手,他稍微按下自己的火气,一脸不痛快的表情。压低声音逼视齐天,苍哑的声音让他看起来处于疯癫的边缘,他说道,“能否请你快一点呢?事态紧急!”他鄙视齐天,齐天的身手高端却也是枉然,优柔寡断能有什么作为呢!
齐天无言,他轻松的看了海顿一眼,将海顿的表现收进眼底。他撕下一块橘子皮,汁水溅到海顿的下眼皮上。海顿抬起毛茸茸的大手,狠狠的擦拭。
齐天擤了下鼻子,这令他看上去粗鲁而愚笨,粗矿的擤鼻声令海顿厌恶的收回脑袋,海顿极力凑近明俊,他半个侧身都靠在明俊的右侧身体,他歪着头小声问道,“他是谁?”
明俊对海顿摇摇头。
齐天把橘子一分为二,递给帕特一份。帕特接过来,他不知道如何提醒海顿,但无论如何都跨越不过齐天与明俊,他只能用眼神提醒海顿,但海顿一直没注意到他,海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甚至企图在这用自己的手段征服齐天,他是一个讲理讲据的人。
齐天把橘子喂进嘴里,他格叽格叽的咬,饱含水分的橘子被咬破后,汁水四溢,咽下喉咙,嘴里只剩下干巴巴又硬又涩的皮。他搓搓手,右侧石牙仍旧格叽格叽的咬着皮,他对海顿说道,“你觉得我们到这来救你,怕危险吗?”他的目光绕过海顿,落到木格装饰上,它被抛光的闪闪发亮,犹如一粒钻石。
齐天再度问海顿,“你说是这样的吗?”
明俊在桌下用脚轻轻的碰了一下海顿,他不能让海顿和齐天搞的太僵,且也不能忽视齐天今天的功劳。且明俊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在这个怪圈子里,他是一位过度善良的人。
海顿一直在全神贯注地观察齐天,齐天突如其来的话令他有些摸不到头脑。可他重视明俊的提醒,或者说是请求,只有明俊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他笃定的说道,“是的,你和明俊来救我。”他补充道,“以及帕特和普尔曼!”他本想把话题拐到自己临危不变的冷静暗示,但觉得那太明显了。
齐天点点头,承认这一点说明海顿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目空一切的人。齐天余光中留意到帕特手里拿着那瓣橘子,他扭头对帕特示意。
齐天继续对海顿说,“现在的办法有很多,但缺少勇气一件事也干不了!”
海顿很讨厌齐天这种居高临下的教导语气,他皱着眉,干巴巴地说,“是啊!难道坐以待毙吗?”
帕特掰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但一咬,他酸的打了一个冷颤,刺激性的作用令唾液在嘴里大批量汇聚,他全身都难受极了。回想到齐吃下一大半橘子,帕特似乎意识到齐天对海顿的不满是隐隐不发的。或许正是因为明俊吧。
齐天咧嘴一笑,其中的轻蔑似晨间大雾,缓缓散开,他严肃的说道,“我几乎以为你不需要我们俩救,可以自己跑出来呢!”他避开明俊失去力量的部份,没有否定明俊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实际上明俊的枪法极准,但齐天想假使明俊仍旧拥有健康充沛的体力,他的冷兵器会更加出彩。
海顿一怔,他坐直了身体,眼睛瞪的溜圆,他愤愤的喘着粗气。明俊攥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臂,海顿猛地看向明俊,二人对视,海顿泄气的哼了一声,把头抬的高高的不去看齐天。
明俊说道,“那现在要如何呢?不是吵架的时候。”他有自己的办法,可不能说,他紧紧闭着嘴巴。借此维持海顿的男子汉形象,他很少会在人前先一海顿步发表自己的见解。
齐天对明俊说,“你的想法呢?不如你出一个办法吧。”
明俊摇摇头,说道,“你们商量吧!”他语气坚决。
这令帕特不太理解,在此之前,明俊与齐争锋,并肩同行,各方面都丝毫不落,在马佳飞的事情上甚至占有主导地位。那件事齐根本插不上嘴,这不是对齐不敬,实事求是的说,明俊在那事上与现在恍若两个人。雷厉风行与柔弱寡断两种相反的秉性集中到了明俊身上展示出来。
明俊再次碰了碰海顿的大腿,海顿才不情愿地说,“既然如此,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吧!就算有勇猛,也要有计谋啊!”他还在与齐天作对。
齐天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说道,“时间已经很久了,确实该离开了。否则保不齐要有什么差错。”他朝帕特咧嘴一笑说,“你先把普尔曼叫进来吧,省的他在外面提心吊胆。我们换一个解决的方式!把饭店里所有工作人员都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