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了,金高便看见了狼狈的赵祥。和赵祥身后的军人,赵祥的站姿非常奇怪,半仰着头颅,上半身往后靠,下半身往前顶,这动作由胖子走出来异常艰难,这样的天气中赵祥却满头大汗,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金高登时明白了,他毒辣的眼睛告诉他赵祥被枪顶在腰上。
金高的强势和为人民着想的亲切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咽了一口口水,登时感到双腿疲软,往后一仰,跌坐在沙发里。他的全身血液都凉了,直勾勾地盯着赵祥,他又看看郁古和齐天。勉强维持镇静对赵祥说道,“你怎么来了?”
齐天把头扭过来,他看清赵祥的神色,估计他已经被吓懵了,一会还不是问啥就说啥,于是他对金高说道,“金部长,这就是我要等的人!”
金高的心沉沦了,像是撞到了万年不化的冰山,跌进冰窖里一般的惊悚感觉遍布全身,他讪笑道,“唉,他就一分区局长,找他来有什么用啊?”他可能自己的都不知道声音是颤抖的。
齐天笑而不答,郁古对那几位军人说道,“带进来吧。”
军人往前一推搡,赵祥半跌半走的进来了,随后三位军人挨个进屋,把门关上,看在门口。
赵祥的窘态十分不堪,他直接瘫在地上起不来了!畏首畏尾的看着所有人。
金高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赵祥。
齐天马上追问道,“金部长,我听人说赵祥是您一手提拔的,可他的学历不过才小学毕业!”他看向赵祥问道,“是不是这样?”
肥胖如球的赵祥立刻点头,他迫切的承认说,“是,是!”他说出一个字胆都跟着颤抖。
金高深呼吸,他挤出一个笑容,对齐天说道,“是这样的,但这不是个例。普东省J市市长不过是高中文化,他们都是好的官员。”
“我听说,你常说赵祥上的是社会大学!”齐天平和的说道。
赵祥一怔,他指着齐天说,“是你,是你!”他听出了齐天的声音,齐天朝他一笑,赵祥想今天玩完了!
金高的反应迅速,他问齐天,“你是谁?”
郁古笑呵呵的插话进来,说道,“金部长啊,不论是社会大学,还是啥大学,总不能啥不好就干啥吧!”
金高长舒一口气,到这个时候他反而平静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他说道,“赵祥这个人确实有问题,但他也确实有功绩。功过相抵,所以一直没有升任!”
郁古撇撇金高,极其轻蔑,他说道,“我要是想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大家都小心的听,可偏偏没人去做啊!金部长,如你说的是一样的,我们都容忍小错误,但要是大错误呢?”
果然,金高立即表态,“那就是dang的敌人!罪不可恕!”
郁古点点头,事态目前的发展还是很顺利的。他向齐天伸手做请的姿势,把主场交个齐天。
齐天偏偏喜欢绕关子,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正好看见了郁古的卫兵带着金高的秘书进了大楼。齐天把窗帘拉上,屋里登时暗了,但还是有微弱的光透过窗帘。齐天不悦地说道,“金部长大道理都懂,还是偏偏犯小错误!”
金高不说话,他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他无可奈何,但仍旧抱有侥幸。
齐天走到那副牡丹画前,说道,“画的可真好看!”他想到了金高的一个罪证,他说道,“我记得你收过一幅价值五十万的画儿,我说的对吗?”
金高脸色一灰,就这一瞬间,他的后背像收伞似的收紧了,冷汗直流,脖子都硬了,毫无呼应。
齐天淡淡看他一眼,指向徐肆巾说,“金部长,问问我们的徐律师,他比大多数的法官公正多了。”
徐肆巾把包放到桌上,拉开拉链,拿出那包满是金高和赵祥罪证的档案袋。金高有所预感,他清楚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目睹徐肆巾打开档案袋,把厚有四公分的资料拿了出来。这时候他才有些近乎崩溃。
徐肆巾拿起第一张,看了眼金高,开始说道,“2017年3月,你的银行卡收到转款80万,尔后,你又转款20万到名叫张珍珠的户头上,而张珍珠正是赵祥的妻子。名义上赵祥已经和张珍珠和平离婚了,但实际上二人只是假离婚。
赵祥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地躺在地上,眼望棚顶不知所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高全身颤抖,他端起水杯,但剧烈的颤抖让他难以端着水杯触碰到嘴唇,他用左手把住右手,但还是那样的抖。他凭借巨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颤抖,水却倾斜而洒了出来!
水杯应声落地,滚到办公桌的桌角。
徐肆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翻着下面的资料,他不由的惊叹道,“我的天!这个人竟然是您包庇逃走的?”他看向齐天说道,“这是几年前的事了,轰动了半个中华,疫苗长生产了一批假疫苗,获利三千万,这批疫苗贩卖到全国各地,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而主谋却悄然的离开境内。”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金高,说道,“你竟然有这样的胆量!难道你不知道造成多大的剧烈影响吗?有多少家庭失去亲人吗?你的良心呢!”
齐天猛地一拍桌子,他的愤怒不留情面的展示出来,他说道,“金高!你是人还是畜牲!”
金高吓的登时靠紧了靠背,鼻涕眼泪一同流了下来,满脸生动而深刻的惭愧,口口声声自己错了,要忏悔,要忏悔,他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辜负了人民的信任……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齐天说,开门。他想是郁古的卫兵和金高的秘书。果不其然,郁古的卫兵压着金高的秘书进来了,金高的脸上已经没有更加失望的表情了。
齐天不由叹道,果真是位经验十足的公安部门的部长啊!反侦察能力不同凡响,一点苗头就已经预感到危险的来临了。他逼视金高,说道,“你想跑到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