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北宸冥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将白浅离揽在怀里。
“对不起,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怕你知道了,会多想。夫人,等我们找到了母亲,就马上离开这里,为夫保证,再不会让你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北宸冥温言软语,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白浅离。
而事实上,白浅离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的情况,北宸冥娶了叶嫣儿,会更有利于找到长公主。
只是她的阿冥知道,她不习惯侧妃这种东西的存在。
所以即使一个名分,也不会给叶嫣儿。
“可若你母亲真的在叶鹤群的手上,我们当如何?”白浅离思索再三,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所以我决定,今晚夜探丞相府。”
这几日,北宸冥之所以什么都没做,一方面是为了怕白浅离知道后担心,这另一方面,就是等叶鹤群上钩。
布了这么大的局,劳心劳力的,好不容易把北宸冥逼到这个境地。
他不相信,他会如此平静,不做点什么。
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据夜雷打探的情报可知,今晚,叶鹤群会再次出动死士。目的,当然还是他。
如果他没有猜错,叶老贼这一次的算盘,应该是想置他于死地。
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毕竟海岛人尽皆知,他叶鹤群一门心思,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试问,这世界上,哪会有人杀害自己的姑爷的。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早就被北宸冥所知。
他之所以忍了这数日,不过就是想等这样一个时机。
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叶老贼究竟把死士藏在了何处。如果所料不差,找到了死士,离他母亲应该也就不远了。
“阿冥,我随你一同去。”白浅离想都没想,便异常认真的说道。
“不可,夫人,今晚的处境,凶险无比,与寻常不同。况且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为夫实在是不放心,夫人还是待在家里,静候佳音。”
北宸冥振振有词,一看就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只可惜,白浅离不是那种,在家提心吊胆等待夫君的女人。
她宁愿置身险地,也要与他在一处。
“阿冥,你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将我抛下的,是要说话不算话吗?”
“可是……”
北宸冥知道,在讨论这种事情上,他永远赢不了白浅离,只是这一次,实在情况特殊。
“可是你忘了,你的妻子是鬼医,不是寻常女人,我会在走之前给自己配一服药,护住心脉。放心,宝宝不会有事的。”
白浅离说着,还给了北宸冥一个甜甜的笑。
北宸冥只得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谁让他拒绝不了她呢,这辈子都拒绝不了。
心愿满足,白浅离很是开心。正准备去收拾一下东西,突然想起来,要跟北宸冥说的事。
“对了阿冥,刚刚叶嫣儿来过了。”
北宸冥一听到这个名字,整张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来干什么?可是找你麻烦了?”北宸冥一想到,这逼婚的事情就是那个女人间接造成的,心里就恨不得把她有多远丢多远。
“的确是来找我麻烦的,但这不重要,她在我这里,讨不了什么好。重要的事,我发现了一件事。”白浅离说着,突然脸色凝重。
叶嫣儿一进门的时候,她就有点怀疑了,刚刚叶嫣儿向她扑过来的时候,她就更加确定了。
“什么事?”北宸冥挑了挑眉,亦认真起来。
“控制死士的香,在叶嫣儿的身上。”白浅离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是坚定无比。
出了那件事之后,北宸冥没少让夜风和夜雷去丞相府查探,就是想要找出,那香到底被叶鹤群那个老贼藏到了何处。
毕竟那是香源,不用等死士出来,便可凭此香引出。
而白浅离所制作的,并非香源,必须要等死士出来,才能控制。
这几日,他们几乎翻遍了丞相府的各个角落,就是没有。
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将此物藏到了他女儿的身上。着实是心机深沉。
“夫人,这可是真的?”北宸冥不可置信的问道。
旁人不知,他北宸冥可是清楚得很,一直以来,丞相对女儿的疼爱,不过就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接近北宸冥。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
“千真万确,阿冥,那香源,就在叶嫣儿腰间的荷包里。”
如果不是想要确定此事,她何需夜风出手,叶嫣儿根本不可能靠近她一分。
“荷包?”北宸冥重复了一遍,眼神突然有些闪烁。
而这个有些闪烁的眼神,白浅离并没有错过。
“阿冥,你知道那个荷包。”白浅离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北宸冥听白浅离的语气,便知道瞒不住了,好吧,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知道,那个荷包,是当年我母亲送给她的……”
下一句,北宸冥没有说,却被聪慧的白浅离接了过来。
“那个荷包,便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白浅离虽不懂这海岛的习俗,但来了这么多天,她也听人说起过,海岛的习俗是,若男女双方有婚约,男方便赠女方荷包,意味着,夫妇合一,和和美美。
久而久之,这海岛的男女,也多用荷包作为彼此间的定情信物。
而此刻,北宸冥的内心是崩溃的,当年,母亲为了想要逃出牢笼,需得依靠叶鹤群,又看幼时的叶嫣儿时常与北宸冥在一起玩耍,天真浪漫,惹人怜爱,便自作主张,定了这门亲事。
那时的北宸冥,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救母亲脱离苦海。
至于婚嫁,只要母亲喜欢,要他娶全天下最丑的女子为妻,他也不会有半分迟疑。
哪知道,年少轻狂,竟与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不已。
“夫人错了,那荷包,并不是我与叶嫣儿的定情信物,乃是二十年前,母亲与叶嫣儿的定情信物。本王的荷包,早已经在夫人那里了。”
北宸冥的求生欲,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你你,就会贫嘴,不理你了。”北宸冥一番话,说得白浅离竟有些脸红心跳。
她现在严重怀疑,北宸冥去过什么风月场所,才会学得这些不着四六的话。
“夫人,本王可是一片真心啊,不信你摸。”北宸冥说着,顺势将白浅离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书房内,两个人,一盏灯,一个在逗,一个在笑。
这场景,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哎,不知道母亲若是知道,自己当年信任的人,便是害了她一辈子的人,心里该是何等凄凉啊。”
北宸冥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母亲当年有多信任叶鹤群。
甚至到,把死士的秘密都告诉给了他。如果他没有猜错,死士,是他外祖母一族之物。
他那高高在上的外祖父,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能打探到死士的秘密。
信任的人,却伤她最深。
“阿冥,别太担心了,我们一定可以救出母亲的。到时候,一定把叶贼绑到母亲的面前,让她亲自发落。”
白浅离在一旁心疼的安慰道。这是阿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也无计可施。
“放心吧,我没事。”北宸冥给了白浅离一个安定人心的微笑。
接下来,便开始部署今晚行动的事务了。
“夜雷,你对丞相府熟悉,你去叶嫣儿那,取下她腰间的荷包。有了香源,死士就等同是我们的力量了。”北宸冥利索的吩咐道。
“是,王爷。”夜雷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
“夜风,你去找兵部侍郎,京城的巡捕军在他手上,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的巡捕军盘旋在丞相府,一有异动,以保卫相府安全为由,冲进丞相府抓人。”
这段时间下来,北宸冥已经把朝中的局势摸得清清楚楚了。
奸小当道,多是围着叶家转的,忠义之士极少。但这兵部侍郎算一个,正直刚毅,宁死不屈,这样的人,才是朝中栋梁。
这次北宸冥之所以用他,也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是,王爷。”夜风话音刚落,运用轻功,便准备去执行任务,却突然被北宸冥一把抓住。
“等等!”
“王爷,还有事吩咐?”
“切记,不能暴露身份。”北宸冥谨慎的说到。
毕竟现在,还不是跟叶家摊牌的时候。
“王爷放心!主子也……多加小心。夜风去了。”夜风说完,还复杂的看了白浅离一眼,这才离开。
这一看不要紧,可打翻了北宸冥的醋坛子。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事,得找个机会,让他老婆好好管管才是。不然总惦记着别人的老婆算是怎么回事。
北宸冥这样想着,看白浅离的眼神都变了。
白浅离何其聪慧,又岂会不明白自家相公的心思。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说了一句。
“你呀,心眼只有针眼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