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再次醒来时,发觉手脚皆被捆妖锁链住,她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她那娇媚的脸上顿露怒意,美目直射正前方傲然伫立的人,却渐渐平息心中怒意,浅浅笑了起来。。
萧沉见她脸上的笑,却是负手而立,冷硬地开口:“说吧。”
梵音笑容依旧:“说什么?”
萧沉耐着性子道:“你背后的人。”
“我背后的人?如今你是堂堂天帝,掌控三界,竟查不到吗?” 梵音得意一笑:“你求我呀,我若开心了,自然告诉你。”
萧沉锐利的目光闪过一抹冷色:“是玄越吧。”
梵音微微一怔,只闻他继续道:“能让你不顾计划贸然离开天界,除了玄越,还能有谁?”
梵音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伤痛,她咬着唇许久,想到玄越对她的绝情,她终是开口道:“你猜的不错,魔界降天界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计划,他早就告知于我,他是钟离宁派人魔界的细作,并许诺必然会杀了钟离宁,灭了天界,让魔界一统三界……呵,我天真的以为,他对我是真心的,为了他连哥哥都背叛了,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他和洛云薇的双宿双飞,原来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都是利用,甚至从来不曾有过半分真心!”
听着她的一字一语,萧沉那放置于身后的手一分分握拳,眼底翻滚着浓浓杀意。
“我与玄越交手过,他没那个能力杀钟离宁。”
“对,曾经的他是没那个能力,但如今的他已得哥哥万年灵力,加之有钟离明羿的里应外合,杀钟离宁轻而易举。”梵音嘲讽地笑了起来,“我们的计划进展的无比顺利,借着将罪名嫁祸给东海从而取得五件神器,并让天界与东海大乱。下一步,便是要挑起东海与天界的争斗,我们只需在暗处看着你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便可。届时,光复魔界,一统三界只是时间问题。”说到这儿,她的眼中满是深深恨意,甚至带着几分怨毒:“谋划这些年,眼看夙愿唾手可得,玄越却偏偏为了洛云薇放弃了。”
听到此处,萧沉已不愿再听她的讲述,转身便大步而去。
看着远去的萧沉,梵音忽然厉声问:“你会杀了玄越吗?”
萧沉步伐一顿,唇边露出一抹残酷地冷意:“我会让你们两在黄泉路上作伴。”
*
自打那日玄越悄无声息的回到东海时,墨天策便觉察到他的气息,那时的他一路追随着玄越而去,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从东海取走的东西收入怀中,不过是东海常见的珊瑚松、碧霄花、墨蓝粉,他如此小心的竟连他一直尾随都未曾觉察。待到庐州城,看到本该被禁在天界的梵音跌出屋外,他的心终是一分分沉了下去。
可当他瞧见玄越与洛云薇双双飞身而去那一刻,恍惚间想起年幼时天羽那纯澈的目光,终是未追逐而去。只是回到东海时便听闻天帝下令,倾三界之力找寻玄越踪迹,墨天策犹豫许久,才去往落霞渊,在那晚霞漫天金光幽浮的木屋外见到了玄越。
此刻的玄越正挽起衣袖,撩起裤脚站在水中,拿着钢叉捕鱼。洛云薇便在岸边捧着蔓藤编织的框接鱼,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瞧在眼中竟有些不忍打搅。
也不知驻足凝视多久,湖岸旁二人收拾好东西便要归去,回首间正对上他注视的目光,脸上不由一愣。
墨天策瞧着他们终于发觉了他的存在,不由苦笑一下,举步朝前:“未曾想,两个灵力超群的人竟不曾发觉我来此许久。”
玄越见是墨天策,本是温淳的面容顿时露出一抹冷然,带着些许戒备:“你怎找到此的?”他分明设下结界,隐去他们二人身上气息,怎会被他轻易找到。
“自打你偷溜回东海取东西,我便一直尾随你。”墨天策望着四周碧水青山,宁静致远不免感慨道:“真是人间仙境,真令人神往。”
洛云薇望着二人,亦知他们二人有话要说,便识趣道:“既然东帝来了,那便留下吃晚饭吧,刚捕的鱼,尝尝鲜。”也不等墨天策接话,便捧着鱼框朝木屋而去。
墨天策凝着她远去的背影,眉间微蹙,神色复杂。
“你来此处,所为何事?”玄越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
墨天策收回目光,凝重地瞅着他,“天帝下令,三界搜寻你的踪迹,想来很快便能寻到你。”
“寻到又如何?”玄越却丝毫不惧。
“钟离宁,是你杀的?”墨天策问到此处,只见玄越眼中泛着冰冷的恨意,便继续道:“那一日你化作一阵轻烟归东海取东西,我清晰的觉察到,你身上的气息与钟离宁死那一日我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是吗,被你发现了。”玄越亦不曾否认,大方承认。
墨天策问:“为什么?”
玄越却笑道:“杀就杀了,没有为什么。”
墨天策又问:“那对东海呢?你将杀钟离宁之事嫁祸给东海,目的无非是要挑起天界与四海的斗争,你便可从中得利。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东海心存恶意,想着一举摧毁?”
玄越冷笑:“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
墨天策一愣:“你恨我?”
玄越望着那个曾经他无比尊敬的哥哥,如今却似凝视着一个陌生人。
墨天策道:“你若不愿去魔界,我不会逼你。”
玄越听着他的话,恍然一笑,终是轻轻摇头,不愿再与之继续说下去:“若今日你来只是为了问这几个问题,我倒乐意你留下吃个便饭,若是为了杀我,我自当奉陪。”
墨天策望着他面色的冷意,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未曾真正看透过他,甚至不曾了解过他:“天羽——”
“不要喊我天羽,我是玄越。”他冷声打断,“墨天羽早就死在魔界了。”此刻他已失了继续交谈的耐性,转身拂袖而去。
“你是怪我失信了,东海满园碧霄花开,我却未接你归来。”墨天策眼中一片殇然。
“这五千年来,你可曾知道我在魔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渐渐地,我都快忘记我是墨天羽,忘记我来魔界的目的。这些痛苦我可以忍受,可这五千年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关心?当钟离宁一次又一次逼迫我留在魔界时,你又在何处?当我卑微的恳求你时,你又是怎样回应我的?你与钟离宁是一样的,站在权力巅峰,冷血无情,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至亲。”玄越背对着他,却是字字见血,阵阵扎心。
“我这些年从不曾主动找你,并非代表我不关心你,我只是……”墨天策说到这儿,心中泛出一抹酸楚,“我何曾不知你在魔界步步谨慎,如履薄冰。我唯有不见你,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玄越缓缓闭上双眼,平复心中翻涌,“一切都过去了,前事我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