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在大营中,听夏侯霸、夏侯威兄弟禀报,诸葛亮很快派魏延出战,且一路追击,心中疑惑,看来诸葛亮没病!
到了晚上,司马懿又出营观天象,只见东南方向,诸葛亮的将星,又下降了不少,看上去大了许多!此星呈暗黄色,四边有芒刺,颤动不已,摇摇欲坠!
司马懿大喜,指着将星说:“诸葛亮积劳成疾,性命危矣!众将听令,各调本部兵马,准备出战!”
这时,蜀军营中,许多了也看到了这奇异的天象,惊骇不已,议论纷纷,长史杨仪急忙来禀报诸葛亮。
诸葛亮叹道:“我位居丞相,上应天星,我若断气,此星必堕!杨仪,我命你做的大龛做好了没有?”
杨仪连忙回禀:“丞相,早已做好。”
诸葛亮说:“你即刻派人取来备用,再扶我出营,带上七星剑。”
杨仪领命照办,诸葛亮出了营帐,仰头一看,自己的将星昏暗无光,摇摇欲坠,已经下降了不少。
诸葛亮急忙接过杨仪手中七星剑,口中念咒,拼尽全身残余之力踏罡步斗,走了几十步禹步,猛然咬破舌尖,鲜血涌出,对着将星遥遥一喷!顿时将星复明,璀璨耀眼,冉冉上升!
蜀军惊异地看着诸葛丞相,不知道为何这么做。
诸葛亮作法完毕,再也支撑不住,手中七星剑落地,人栽倒在地,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杨仪和众将大惊,急忙救回营中,放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
众将放声大哭,杨仪强忍悲痛,命士兵取来寿衣,准备先给丞相换衣服。
忽然李福去而复返,冲了进来,喊道:“丞相!”
杨仪一愣,果然被诸葛丞相料中,李福真的来了!
杨仪忙问:“李大人因何去而复返?丞相已经不行了,就别惊扰他了,让他好好去吧!”
李福一听大哭,说:“我返回成都的路上,遇到陛下派出的使者,要问丞相,谁能继丞相之位?我急忙打马赶来,谁知还是慢了一步,我误国家之大事也!”
李福放声大哭,众将也纷纷落泪,忽然诸葛亮缓缓睁开眼睛!
姜维眼尖,一看忙说:“李大人,丞相醒了,有话快问!”
李福急忙上前,靠近诸葛亮的耳朵说:“丞相,陛下命我问您,百年之后,谁可继承丞相之位?”
李福却不知道,诸葛亮此时身体中地水火风四大分散,极其痛苦!
地大分散时,浑身剧痛,犹如泰山碾压身体,痛不可当!
水大分散时,整个人犹如溺水,汗尿齐出,血流渐停,气喘不出,呼吸困难,憋得难受。
火大分散时,浑身冰冷,犹如掉进冰窟,又冷又疼。
风大分散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只待最后一口气出尽,寿命即终!
但是诸葛亮心中挂念着李福一定会来问话,勉强聚拢心神,撑着一口气不死!
李福问话时,诸葛亮已是油尽灯枯,濒死状态,瞳孔放大,看人非常遥远模糊;听力也衰退,李福大声问话,诸葛亮却听着很遥远!
诸葛亮全凭着意念,撑住一口气,加上心中早已知道李福会问什么,拼尽力气回答。
李福听来,诸葛亮出声如蚊,极其微细,连忙凑上耳朵去听。
就听诸葛亮极其微弱地说:“蒋琬蒋公琰。”
李福连忙又问:“蒋公琰之后,谁可继任?”
诸葛亮嘴唇翕动,半晌挤出一句:“费祎费文伟。”
李福急忙又问:“费文伟之后,谁可继任?”
诸葛亮默然不答,眼睛瞪得大大的。
众将见丞相半晌无语,上前一看,诸葛亮已溘然长逝!且死不瞑目!寿五十四岁!
说来也巧,蜀汉就到了费祎做丞相时,没过几年亡国了,是巧合?还是诸葛亮早已算定?
这时司马懿已经整军待发,忽然看见诸葛亮的将星暗而复明,冉冉上升,大惊失色!
司马师和司马昭连忙来问:“父亲,大军准备齐备,为何不出发?”
司马懿沉吟道:“诸葛亮人称卧龙,能借东风,有呼风唤雨之能,神鬼莫测!我看还是小心为妙,且派出探马打探切实,再出兵不迟!”
于是魏军解甲回营,派出探马打探消息。
诸葛亮一死,营帐内哭声一片,将士无不哀号,痛悼丞相!
杨仪等大家哭了一阵,喝道:“诸位止哀,丞相遗命命我代理军务,临终前嘱咐密不发丧,待退回汉中,再举哀不迟!”
魏延怒道:“丞相命你一个区区长史统领大军?有何凭据?我偏不信,待我领兵,去与司马懿厮杀,为丞相报仇!”
姜维连忙站出来说:“丞相嘱咐杨仪时,我在场!现有丞相大印在此,不服者立斩!”
魏延不敢说话了,众将都听杨仪调度。
杨仪和姜维给丞相净身,换上寿衣,扶进大龛,用七粒米,放进口内,脚下放长明灯一盏。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杨仪又命吴懿、王平领后军先退;亲自领廖化、张嶷、张翼、马岱等将护送灵柩,随中军撤退;让姜维、魏延率部断后;令众军依次退兵,不可慌乱。
这时诸葛亮已经死去,灵魂(中阴身)脱离躯体的束缚,轻快无比,心中喜悦!
诸葛亮的灵魂在空中飞翔,深情地注视着地面上的蜀军退兵,一路跟随。
到了晚上,诸葛亮的灵魂见空中自己的将星又往下坠,急忙飞起,全力往上托将星!
将星连堕三次,诸葛亮的灵魂连托三次,筋疲力竭,所幸将星暂时稳住了。
司马懿在营中见将星三落三起,更是疑惑,不敢追击,忙问探马回来没有?
司马昭禀报,探马刚刚回营,司马懿立刻下令让他们进来禀报。
几个探马都说:“大都督,蜀军前营中,兵马未动,飘扬着魏延和姜维的大旗!后面的大营,因有前营阻隔,哨探不到。”
司马懿沉吟良久,命探马明日再探。
谁知一夜之间,姜维和魏延趁夜撤退,第二天天明,已经赶了几十里路。
司马懿次日哨探明白,蜀军连夜退兵,心中大喜,急忙点起一万骑兵,都骑快马,紧急追赶。
这时蜀军先出发的后军已入了褒斜道深处,中军护着诸葛亮的灵柩也进了褒斜道,只有姜维和魏延的前军缓缓而退。
蜀兵们都不知道丞相亡故,满怀信心地慢慢撤退,也不怕司马懿追击。
魏延骑在马上,忽然心生一计,对姜维说:“将军领兵慢行,我带一支兵马走小路,回去伏击司马懿追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姜维心知魏延已有反意,反正丞相早有安排,点头同意,任他自去。
魏延走了不久,司马懿骑兵拼命赶路,已经逼近。
姜维不慌不忙,令部下五千兵马停下列阵,弓箭上弦。
不一会儿,司马懿一马当先冲来,姜维不等他开口,哈哈大笑,说:“司马懿,你中我家丞相之计也!”
随即命鲁三推出四轮车,车上坐着诸葛亮的木雕坐像,远看栩栩如生,真假莫辨!
司马懿大吃一惊,说:“我道诸葛亮已死,谁知仍然在世,速速退兵,莫中诸葛亮诡计!”
司马懿拨马就回,部下们中过诸葛亮几次埋伏了,个个害怕,急忙催马逃窜,不一会儿,魏军退尽。
姜维大喜,按照锦囊妙计的安排,领兵急急而退,去追赶中军。
这时魏延撒谎去伏击司马懿,却走小路,领着五千部下,赶上杨仪率领的中军。
杨仪闻报,魏延率部赶来,连忙停住大军,带众将来迎。
两军接近,杨仪喝道:“魏延,你不奉将令断后,来此作甚?”
魏延大怒,喊道:“谅你一区区长史,有何能耐统领大军?快将丞相大印交出,免你一死!”
杨仪怒问:“你欲何为?”
魏延笑道:“我要带领大军,杀回去与司马懿决战,为丞相报仇!众位将军,谁肯助我一臂之力,杀败司马懿,攻进洛阳,分茅裂土封王!”
马岱应声拍马而出,冲到魏延军中,说:“魏延将军,我来助你!”
魏延大喜,笑道:“将军明智,跟着杨仪这等酸儒,有何作为?待我成功,高官任做,骏马任骑!”
杨仪见事态紧急,偷偷掏出诸葛亮怀中遗留的锦囊拆看,看完大喜,对魏延说:“我想把相印给你,就怕众将不服!你若敢大喊三声,‘谁敢杀我’,我就把相印双手奉上,听你调遣!”
魏延持刀在手,哈哈大笑,说:“我身经百战,怕谁杀我?谁敢杀我?”
两军鸦雀无声,魏延得意地笑笑,又喊:“谁敢杀我?”
喊完魏延盯着对阵,防止王平、张翼、吴懿等将杀出。
谁知对面的蜀将一个不动,自忖打不过魏延!
魏延哈哈大笑,又喊:“谁敢杀我???”
忽然背后马岱大喝一声:“我敢杀你!”手起刀落,斩掉魏延首级!
诸葛亮的灵魂在空中一看斩了魏延,除去心腹大患,也是哈哈大笑!只可惜阴阳相隔,诸葛亮的笑声蜀兵听不到,也看不到诸葛亮的灵魂。
因为人死后,灵魂摆脱了肉体的束缚,都有神通,可以随缘投胎,心念所想,立刻就到,山河都阻隔不了!但是凡人看不到灵魂,除非修道有成者!
诸葛亮的灵魂一路护送蜀军退回成都,蜀怀帝刘禅亲自出城三十里接灵,放声大哭!
迎灵柩入城中,刘禅命全城举哀,哀悼诸葛丞相七日,再举行国葬。
护卫灵柩的,都是杨仪的心腹,个个不说,其他士兵也不许靠近;这时蜀兵才知道丞相去世,哭声震动全城,百姓也纷纷痛哭!
诸葛亮的灵魂又飞回家中,对妻儿有无数的话说,可惜她们既听不到,也看不到,无奈只好飞进皇宫。
皇宫里,姜维正在密奏刘禅,说:“皇上,丞相有锦囊妙计授我,无须国葬,将尸体偷偷换小棺木装载,命四个鲁莽的士兵,用新麻绳,新木杠抬棺,命他们一直往南而行,走到哪里绳子断了,就地埋葬,不许厚葬。”
刘禅一惊,问:“那么文武百官和城中百姓都等着送葬,如何是好?”
姜维说:“丞相锦囊中早有吩咐,原先的棺木,偷偷装进丞相的衣服、白羽扇、鹤氅、纶巾等物,并将四轮车拆散装棺,重量也和真人差不多,将此棺木送去定军山安葬,供人吊祭,掩人耳目。”
刘禅迟疑道:“丞相真命你这么做?拿锦囊来我看!”
姜维连忙从怀里掏出锦囊递上,刘禅仔细看了两遍,说:“原来丞相征战一生,树敌无数,用此方法保全真身!真是妙计,准奏!”
于是姜维出宫,选了四个莽汉,趁夜偷偷用小棺材装进丞相尸首,命他们一直往南而行,走到哪里绳子断了,就地埋葬,也不告知他们里面是谁的尸体。
四个莽汉果然一路向南,十几日晓行夜宿,行了数百里,进了一座无名大山。
一个莽汉莽汉埋怨说:“这也不知是谁的尸体,姜维让我们往南抬,这新绳子那么结实,怎么会断?累死我了!”
另一个莽汉说:“我们几个都累坏了,反正没人押送,不如把绳子割断,就地掩埋,回去交差,我们四人不说,没人知道!”
其他三个莽汉大喜,怕人看见,将棺材抬进一座荒无人烟的山谷;四人一齐动手,隔断绳索,就地埋葬,回成都向姜维复命。
姜维心里早已有数,问:“你们四人将棺材葬在何处?”
四个莽汉抢着说:“我们抬得绳索断了,就将棺材葬入一座山谷,却不知道山名。”
姜维大怒,说:“你们四个投机取巧,办差不力,欺瞒本将,与我推出斩首!”
四人连喊冤枉,姜维不由分说,命手下推出斩首!
四个莽汉一死,再无人知道诸葛亮尸体的埋葬之所。
诸葛亮的灵魂在空中一看大喜,自己的遗计全部实现,心中无比喜悦。
过了一会,忽然又想,自己已死了多日,是不是应该去地府?
心念刚动,灵魂忽然飞走,片刻功夫,就到了阴曹地府酆都城!
只见酆都城外站着两个鬼卒,牛头、马面,一见诸葛亮飞来,上前拦住,问:“你可是灵珠子大仙?”
诸葛亮莫名其妙,说:“我是蜀汉丞相诸葛亮,名闻天下,不是什么灵珠子,我也不认识灵珠子!”
牛头笑笑,说:“大王说的就是你,请随我们来。”
诸葛亮乍到地府,一看这酆都城内外灰蒙蒙的,城墙隐约不清,只有城门口挂着一对红灯笼,看不到一个鬼魂,心中胆怯,只得跟着牛头马面进城。
一路逶迤而行,转了七八个弯,来到阎罗殿,阎罗王亲自出迎。
诸葛亮一看阎罗王,恍然大悟,回忆起来,自己在五丈原作法借寿的那晚,梦中点化自己的就是面前的阎罗王!
阎罗王客客气气地请诸葛亮进去坐下,命人奉茶。
诸葛亮警惕地问:“大王,我在阳世听人说过,入地府饮了孟婆汤,就忘却一切,您给我喝的是不是孟婆汤?还有,您和牛头马面都喊我灵珠子,灵珠子是谁?”
阎罗王叹息道:“你入世太深,迷失了本性!也罢,你且闭上眼睛!”
诸葛亮不敢违抗,紧闭双眼;阎罗王使出法力,扬手一团紫光脱手而出,从诸葛亮的天灵盖一直滚到脚底,诸葛亮灵光一现,前几次转世的经历,闪电般掠过脑海,恢复了记忆!
灵珠子急忙起身跪倒在地,说:“多谢大王接引,我这才知道自己是仙体灵珠子,为修成佛道历劫转世!请大王带我去见地藏菩萨!”
谁知阎罗王连连摇头,说:“地藏菩萨已知你今天要来,传令于我,不想见你。”
灵珠子大惊,问:“小仙做错了何事?地藏菩萨不肯见我?”
阎罗王说:“你上一世做了诸葛亮,虽然忠君报国,鞠躬尽瘁,但是杀生太重,犯下极大的罪孽!幸而你有前几世积下的阴德,还不至于入地狱受刑,但是你的福报大减,再想转世修佛,难矣!”
灵珠子一愣,问:“大王,我忠君报国,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何罪之有?”
阎罗王说:“话虽如此,但你可知道,佛门之中,杀业最重!因为人身难得,你屡屡兴兵,夺去了他们的性命,此种仇恨怎么化解?死者的仇恨不消,罪业牵引着你,你想成佛?怎么可能?”
诸葛亮说:“人身难得?我指挥大军厮杀,动辄几万人搏斗,要是被杀的人都要报仇,怎么报得了?我看被杀死的都是命中该死的,我有何罪?”
阎罗王叹了口气,说:“你被名利麻醉,善根忘得差不多了!你说世上是人多,还是其他生灵多?”
灵珠子想了想,说:“应该是人多,山中或许动物多些;但是动物斗不过人,容易被捕杀,人吃野兽、家禽、鱼类,要多于野兽吃人,最后还是人多。”
阎罗王连连摇头,说:“差矣!欲界众生,有六道轮回,天道、修罗道、人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其他五道且不说,就说人道;你在祁山扎营,以为有三十万大军,人很多,你可知道,树林中、草地里鸟类、虫类有多少?随便挖开一个蚂蚁窝,就有上万只蚂蚁!此外鸟类、兽类的数目要远远多于人类!释迦牟尼佛曾经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这沙子的数目,就是人类的数目,而其他五道众生加起来,就是整个大地,你说谁的数量多?”
灵珠子反驳道:“我手下杀的,都是乱臣贼子,有什么错?”
阎罗王道:“众生平等,生命是一样的,都有成佛的资格!所以佛说,诸余福中,放生第一,诸余罪中,杀生第一!你杀了许多人,就是断了他们成佛的资格,怎么没有罪?再说对错,人世间本无对错,只因人的执念,强分出对错!你说兴汉灭魏是对的,那么汉高祖刘邦也是起义,杀戮得到天下,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么?汉能灭秦,魏就不能灭汉?你为什么借寿借不到?违背了天机!”
灵珠子问:“什么是天机?由谁决定?”
阎罗王说:“天机很难轻易说清楚,但是是由人的业力决定的!前生杀人的,今生被人杀,来生又报复杀人,如此循环,就成不了佛!所以大乘佛教,首戒就是戒杀,唯有断了循环报复,以德报怨,才能了断业报成佛!”
灵珠子听得似懂非懂,又问:“这么说世上没有公道?”
阎罗王笑笑,反问:“你认为光复汉室是公道,汉朝二十四帝,到了末代几帝,荒淫无道,重用奸臣、宦官,天下怎能不乱?在从百姓来看,百姓希望这样的人做皇帝吗?物必自腐而后虫生,汉帝无道,才有江山的更替,这就是天机!造下罪孽,总是要还的!你做诸葛亮的这一世,难道不是为自己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纯粹是为了匡扶汉室?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何正义不正义?”
灵珠子说:“可是人心思汉,百姓怀念故国,我才兴兵伐魏!”
阎罗王说:“你真以为他们思汉?百姓是迫于你的威势,不得不从而已!谁放着太平日子不过,愿去打仗?你与刘备隆中对时,你说先取荆襄九郡,再取两川,然后伐魏,百姓必箪食壶浆来迎大军,你六次北伐,百姓迎接你了吗?还不是迫于威势,蜀军势大就降蜀,魏军攻占就降魏!将军也是如此,谁给的官大就投靠谁。”
灵珠子沉吟片刻,说:“也不完全如此,关云长就宁死不降!”
阎罗王说:“关云长死后,怨魂不散;因其忠义,已成鬼仙,骑着赤兔马的亡魂,到处索头。后来飘荡到一座大山,巧遇普照禅师点化。普照禅师问他,你含怨到处索头,然则被你过五关斩六将、水淹七军杀死的无数将士,又找谁索头?关云长言下大悟,放下仇恨,成为佛门护法,修正果去了!”
灵珠子仍有疑惑,又问:“那么曹操身为臣子,犯上欺君,他的儿子曹丕篡位,也是对的?”
阎罗王笑道:“只有因果是真的,一报还一报!曹操的儿子篡位,他的子孙将被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炎篡位,果报不虚!”
灵珠子追问:“那么司马炎又被何人篡位?”
阎罗王说:“他另有因果,很复杂,不是代代篡位。”
灵珠子仍然心有不服。
阎罗王看出来了,说:“也罢,你随我去一处地方看看。”
灵珠子遵命跟随,出了阎罗殿,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幽暗的地狱。
灵珠子一看大惊,这地狱里面关的,都是缺胳膊少腿、开膛破肚、身首异处的鬼魂,血淋淋的,非常吓人。
阎罗王说:“这里是枉死城,人寿终正寝,死在主卧室里,死后无罪,可以投胎做人;这些都是横死之人,被你征战杀死,肢体残缺,神识不全,都关在地狱里受罪,等待地府安排人一一审问!其中善业大的转生善道,甚至可以由地藏菩萨接引往生佛土;恶业大的转生恶道,甚至直接以肉身变为畜生,或者直接下堕地狱受苦。你在阳间造下无数杀业,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在漫长的等待审问的过程中,他们每日痛苦不堪,饥渴难耐,都是拜你所赐!固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命该横死,但是被惨杀,神识受损,即使转世,也是肢体不全,残疾痛苦一生!你火烧藤甲兵,那些蛮兵受了极大的痛苦而死,即使投胎,也是疯癫!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屡屡兴兵,姜维继承你的遗志,九伐中原,也造下无边杀业,最后姜维也被开膛破肚惨死!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为报答刘备的三顾之恩,托孤之重,大兴杀戮,造下无边杀业,怎么得了?所以地藏菩萨暂时不肯见你!”
灵珠子冷汗涔涔,跪倒在地,说:“大王,弟子知错了,可有补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