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和女娇拜天地成亲了!
有崇氏和涂山氏两族人民欢聚在一起,全都倾其所有,饱餐一顿。
大家把平时积累收藏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因为两族人都知道,今夜吃完喜酒,明天天亮就出发了。这一去山高路远,背井离乡,还不知道几时能回来。
所以这顿饭也有送行的意思在里面。
玄冥看看,简易的木桌排成一排,上面放着各种食物,任人自取。
食物有:煮鸡蛋、炖鸡汤、各种野山果、水煮鱼、水煮虾、水煮贝类、鲜竹笋、烤地瓜、野菜汤、糙米饭等等。
玄冥和应龙已是神仙,可吃可不吃,今天好奇,选些尝了一点。
旁边的空地上燃起了几堆篝火,族人们兴高采烈地在烤野牛、烤全羊、靠虎豹肉、烤野猪肉。
玄冥和应龙吃惯了生鱼活虾,只觉得烧烤的野味和鸡汤味道不错,其他东西难以入口。
人们却不管这些,什么都吃!自从发洪水以来,大家都是饱一顿饿一顿地,常以野菜野果充饥。今天能吃上这么多食物,都觉得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了!
有崇氏部落自酿有米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禹王大喜之日,全都拿出来招待客人!
大家痛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无不兴高采烈!
玄冥和应龙看着众人高兴地围着篝火跳舞助兴,心中感叹。暗暗发愿要治好洪水,让人民天天过上这样的日子!
过了一会,悠扬的笛声响起,又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新郎大禹和新娘女娇,一起过来一一敬大家米酒。
先敬二位大神玄冥和应龙,又敬崇伯和涂山氏酋长。
应龙见自己身体太大,用龙爪抓酒杯喝酒诸多不便;干脆摇身一变,变成个彪形大汉,端着酒杯和大家一一喝酒。
人们本来对高大威猛的应龙心存敬畏,现在见他化作凡人,和大家一般模样。众人大喜,一一围住应龙敬酒!
应龙看了心里好笑,这么些酒,他一口就吸干了!但是不能这么做,和大家浅尝辄止。
玄冥也难得吃回人间的食品,兴高采烈地和大家喝酒。
喝到酒酣,大家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热闹非凡。
大禹拉着女娇的手,左看右看,恋恋不舍。
女娇也高兴异常,嫁给了一位英雄!但是想到明天就要分别,大禹要带着人们远去治水,不知何时才能相会,不由得流下了一滴眷恋之泪。拉着大禹的手,不肯松开。
大禹看了心里明白。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女人,几乎都要远行治水,有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大禹悄悄地对女娇说:“让大家尽情地欢乐一晚吧,我们先去歇息,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女娇心里明白,娇羞地依偎在大禹怀里,两人相拥进了洞房……
第二天俩人一直睡到晌午,阳光照进棚屋,大禹首先惊醒。
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屋子外面黑压压地都是人!
两个部族的女眷都来为亲人送行了,依依不舍。
玄冥和应龙也在外面等候。见大禹出来,上前施了一礼,问何时出发?
大禹下令煮饭,大家吃饱就动身。
接着大禹和玄冥、应龙商量,都去哪些人?怎么去?
玄冥说:“我看身体健壮的男人都要去!这次我们要治全天下的洪水,人手多多益善!另外选些健壮的女人带去,因为要有人烧饭、洗衣。女人让她们自愿报名,不勉强。器材就把那些已经做好的袋子和石锄、石铲带去。黄河的源头,应该没有被淹,还缺什么,就地取材!”
应龙补充说:“玄冥神说得对,东西不可能一下子备齐,走一步,算一步。”
大禹又问:“那么怎么去黄河源头呢?”
玄冥说:“当然是走水路!我和应龙都有神通,不需要一条河一条河地走!这羽山后山,林木众多,待我和应龙神作法多弄些来。你让人民多准备草绳、藤索,把木头扎成木排;人和东西都上木排,然后我俩用水遁把大家送去,很快就到!”
大禹听完大喜,连忙宣布,女眷愿意去的自愿报名,绝不勉强。
一说之下,倒有几十个女人报名;大多是新婚不久,夫妻感情深厚,又没有孩子拖累的。
大禹非常高兴,又请大家先吃饭,吃完了抓紧扎木排!
这时候玄冥和应龙已来到后山,大显神通。
只见狂风陡起,把树木刮得拔地而起,一根根“扑通扑通”落在前山空地上!
有崇氏和涂山氏部族人民喜出望外,纷纷涌过来,各带工具,准备伐去树木上的枝叶。
应龙显出龙身,对大家说:“你们抓紧去吃饭,这事无须你们烦劳,我全包了!”
大家回去吃饭,只见应龙卷起一棵大树,身体卷了几卷,枝叶、树皮都卷掉了,剩下圆溜溜的木头!
应龙如法炮制,大家吃完饭,所有的木头都弄好了。
几乎所有人都过来了,帮助扎木排。
草绳和藤索早就备下了,准备带去治水的。现在先拿出来扎木排!
这时候玄冥上场了!他力大无比,把几根木头排成一排,然后全都抬起一头。部落人民飞快地把草绳和藤索绑住木头,绑好了还像这样又绑另一头。
两头绑好,一个木排就做好了!玄冥一个人托起木排,轻轻放到山下的水里。
大禹也力大无穷,学着玄冥的样子帮大家做木排。做了一上午,几十个木排做好了,该去的人也全部集中到山下水边,准备上木排!
离别的时刻到了!家眷们哭哭啼啼地把各人的行李送上木排,还送了些粮食上去,治水的物品也都搬运上木排。
去治水的人民登上几十个木排,两个部族足足有四、五百人!
玄冥让送行的家属全都退后,然后让木排上的人都闭上眼睛。
大禹也在其中,依言闭眼。
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一会儿功夫,玄冥说:“睁眼。”
大禹睁眼一看,木排都停在一座风景如画的河谷上。天空瓦蓝瓦蓝,白云飘飘;岸上是平坦无比的草地,三三两两地有些野羊、野马在悠闲地吃草。
大禹领着众人登岸,系好木排。
野羊野马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然后“轰”地一下四散奔走。
大禹看看周围的环境,心中大喜!
转头对玄冥说:“这黄河上游,如您所说,倒是没有水患!这里水草丰盛,物产丰富,这是什么地方?”
玄冥说:“此地名‘扎曲’,正是黄河的源头!你看这些河不算大,但是一直东流,沿途不断有其他河流汇入。这里是块盆地,周围有山,山势雄浑。禹王可以把这里作为根本之地,先扎帐篷,然后顺流而下,疏通周围。待疏通一段河流后,遇到合适住宿的地方,再把帐篷迁移过去,这样稳打稳扎,比较妥当。”
应龙补充说:“这里物产丰富,树木、竹林都有,适合居住。如需什么治水器物,也可就地制作,玄冥的主意甚妥。”
大禹问:“这些河的河水,却从何处而来?”
玄冥说:“这些大多是西边大山之颠的雪水融化而来,如巴颜喀拉山等。也有山上的泉水汇入。这里的河还不算大,到了下游,越来越大!”
大禹说:“我看这里水土肥沃,是块宝地!地势平坦,适合种庄稼。不如我们先把带来的粮食,拿出一部分来做种子,先耕种下去。然后我们顺流而下,遇到遭受水患的部落人民,我们帮他们迁移到这里,再让他们继续耕种。然后产出的粮食可以供应我们一部分。按照这个方法我们一路治水,这样可以不停地拯救受水患所害的部落人民。治理好一处,就移交给他们。他们又会供应我们粮食,这大概是长久之计!”
大家听了纷纷赞同,都说这个主意好,禹王仁德!
于是定下方略:先扎帐篷,然后将人群分做两拨。一拨安营扎寨、做饭、洗衣、整治治水的工具。这些人以妇女和身体单薄的男人为主;一拨随着大禹顺流而下治水,这些人以身强力壮的男人为主。
大禹带着一半人民重登木排,沿流而下。玄冥先行一步,查勘水下形势;应龙还变作一彪形大汉,卫护左右,随时听调。
木排沿着扎曲河顺流而下,漂向东南方。
两岸风光旖旎,大禹也无心观赏。
木排上有部族人民撑着竹篙稳定方向,防止木排撞到岸上。
过了一会木排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湖面。这湖极大,湖水清澈,游鱼可见。
蔚蓝的湖水照映着同样蔚蓝的天空白云,景色非常优美。
湖面风平浪静,水鸟飞翔,一片安宁祥和。
忽然哗啦一声,湖水里冒出一个头来。吓了大家一跳!
大禹定睛一看,原来是玄冥。
大禹连忙请玄冥上木排休息,并问水下下情况。
玄冥说:“这湖叫‘星宿海’,共有三条河流汇聚到这里。三河之中都有些小水怪,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之流。他们盘踞在河道中阻碍河水流速,都被我打发了。”
正说到这里,“星宿海”湖面上又是“哗啦”一响,
一条巨大的黑龙飞上天空,口吐人言:“何方狂徒,胆敢闯我地盘,杀我部属虾兵蟹将?纳命来!”
玄冥一见,二话不说,举起分水锤,飞上去就打!
这黑龙浑身鳞甲坚固无比,分水锤砸上去也不害怕。它一边避让,一边用两只前爪来抓玄冥!
玄冥却有点畏惧它的锋利的龙爪,连连避让,渐渐不支。
应龙腾地一下飞上天空,现出龙身,大喝一声:“我来会它!”
玄冥退下。应龙两只翅膀竖起,连扇几下,一阵狂风止住了黑龙的攻势。
黑龙张牙舞爪地飞过来,来抓应龙。
应龙也不避让,竖起自己坚硬的尾巴,对准黑龙一抽。“啪”地一声,黑龙坠入湖中,一会儿湖面上浮起一缕缕血迹。
应龙飞回木排上,对大禹施了一礼。
大禹大喜,忙问应龙:“大神如此威猛,佩服,佩服!只是这黑龙受了伤,会不会再来兴风作浪?”
应龙说:“应该不会。这黑龙也有神通,可大可小。现在它受了伤,大概变作小蛇之类的潜伏到哪里疗伤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去追它,它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我们还是治水要紧!”
木排沿着“星宿海”的水流出口,一直向东,来到另一个湖泊。
大禹问玄冥:“这是何处?”
玄冥说:“此名鄂陵湖,湖水微咸,鸬鹚、雁鸭类众多。此湖形如金钟,东西窄、南北长,鄂陵湖与扎陵湖由一天然堤相隔,形似蝴蝶。此湖物产丰富,必定有水怪生存,禹王小心了。”
说到这里,大禹抬头一看,前方靠近岸边的浅水边上,有一大片平坦的石地;上面好像还有几个人!
大禹下令把木排撑过去看一看。
结果真看见几个人!一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显然是饥饿所致。
大禹跳上石地,问:“你们是哪个部族的子民?为何如此困顿?”
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说:“我们本是伏羲族后裔,世代居住在这鄂陵湖畔。本来鱼类鸟类众多,吃用不尽!可是近几年,出了个水怪,湖里大鱼几乎被它吃光了,也吃人!族人都不敢靠近湖边。加上连年大雨,天下洪水,庄稼长不出来。我们这里虽然没淹,可是没东西吃了!我们这几个人挨饿不过,就冒死来到湖边,想捉点鱼虾来吃,这就遇上了大王你!”
大禹无比同情,说:“老人家,我叫大禹,是有崇氏部落首领。我们带着众人前来治水,就是为了造福苍生!离这里不远,在‘星宿海’的上游,有个‘扎曲盆地’。我的部族人民已经在哪里耕种,你可带着族人迁移到那里。待我们除掉水怪,你迁移回来也可,就在‘扎曲盆地’居住也可,你看可好?”
老人大喜,说:“大王泽被苍生,功德无量!我这就去联系族人,还有其他靠近的部族,一起迁去‘扎曲盆地’!种出来粮食,我们自愿资助大王继续治水!”
大禹非常高兴,问:“老人家,你世代居住湖边,可知道水怪的情况?是个什么怪物?告诉我们,也好除怪!”
老人说:“大王,这怪平时潜伏在湖里,不大上岸。只是在它串到湖边吃人的时候,有人见过它。这怪乌黑一团,好像还有爪子,力大无比!抓人吃的时候,爪子抓在石头上,连石头都被抓出印痕!”
大禹说:“哦?印痕在哪里?可否带我们一看?”
老者欣然说:“当然可以,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岸边,一片石地上。”
于是老者带路,到了前方湖边。
大禹和众人看了一会,玄冥说:“看这印痕,像是龟鳖一类的水怪留下的,待我下湖里去一探!”
应龙叮嘱说:“玄冥老弟,你千万小心!此去见机行事,能战则战;若不能敌,将他引上岸来,你再断其归路,我们俩一起收拾它!”
玄冥点点头,一跃入水,悄无声息!
老者拜别大家,喜滋滋地通知族人迁移去了。
大禹问:“应龙神,你是龙族,水中神通必定非凡,何不一起去?”
应龙笑笑:“禹王有所不知,龙也按五行属性,分好几种。我是黄龙,五行属土,最厉害的就是尾巴,坚硬异常,一般的怪物都挡不住我一抽!另外我跟随黄帝,又学了许多法术。但是就怕遇上青龙,青龙属木,木克土,我有些本领就施展不开!这‘水正玄冥’掌管天下之水,由他探路,最是合适不过!因为水下不比岸上,光线昏暗,怪物容易变化逃走;岸上一览无遗,我不怕它潜逃!”
大禹恍然大悟,令族人把木排系好,全部登岸,在岸边潜伏起来。避免一会斗法,伤及无辜。
众人刚刚藏好,湖面“轰隆”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顶端,站着玄冥!
玄冥飞上岸来,急促地对应龙说:“快!那怪被我引上来了,我已与它斗了一场!这怪是只大乌龟精,背壳坚硬无比!我的分水锤砸在它身上,毫不在乎!现在它追赶我而来,下面就看你的了!”
应龙一听,飞身而起,现出龙身!
刚好乌龟精也驾着一股水柱,冲上湖面,迎头相逢!
应龙羽翼连扇,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对着乌龟精一顿猛抓!
乌龟精开始还还手,后来被应龙连抓几下,头颈都被抓伤。
乌龟精心知不敌,将头和四爪一缩,只剩个龟壳在外面,准备望湖水里降落逃遁。
应龙又是几爪抓在龟壳上,只抓得火星四溅,却伤不到乌龟精!
眼看乌龟精要掉进湖里逃遁,湖面上飞来玄冥,抡起分水锤,一锤把乌龟壳砸飞到岸上,正掉在大禹面前!
应龙也飞了过来,大家围着乌龟精叫骂,毫无反应!
族人纷纷出来,找来许多枯树枝,点上火,烧灼乌龟壳,还是一动不动!
大家围着乌龟精,束手无策!
玄冥忽然想起一计,对大禹说:“禹王,昨日迎亲我看你用‘定海神针’一下子就把山魈砸成两段。看来此宝威力无比,何不拿来一试?”
大禹醒悟了,从身上掏出“定海神针”说:“这真是个宝物!不用的时候我就把它变小,放在口袋里,也不感到重;要用它,我拿出来心念一动,它就自动长大,威力无比!”
说着大禹将“定海神针”变大,成了一根铁棍,运足膂力,一棍砸在乌龟壳上!
只听“当啷!”、“哎呦”两声!乌龟壳被砸得火星四溅,乌龟精忍疼不过,变成一个黑大汉趴伏在地上,一手揉腰,连声喊疼!
大禹抡起铁棍又要砸,乌龟精连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治水,正是用人之际,如不杀我,我愿助大王治水!”
大禹收住铁棍,问:“我不杀你,你有何用?”
乌龟精说:“小怪善能负重,大王治水,必定要搬运木头、沙石,如不杀我,以后重物全归我搬运!”
大禹大喜,一把搀起乌龟精,说:“如此甚好!你能归顺,此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