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听说陶春英全家被灭门,气得一拍桌子,就要去找司马懿老贼算账。
老王爷曹林连忙拦住他说:“孙儿冷静!在我看来,陶春英死了倒不一定是坏事。”
嵇康不悦地问:“爷爷,这叫什么话?”
曹林说:“你想想,皇帝好色,又得知自己有个俏丽的女儿陶小雅,肯定会经常出宫去看陶春英母女;司马懿老贼久欲废了皇帝,皇帝微服私行,很可能被司马懿借题发挥,说他出去寻花问柳,以此为由废了皇帝,或者干脆趁皇帝外出把他刺杀了!”
嵇康想了想,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爷爷,陶春英的存在其实对皇上是个威胁!”
曹林点点头,老管家不失时机地上菜了,请老王爷一起吃饭。
老王爷想回家去吃,曹莹撒娇地拉住爷爷,按倒在椅子上,拿起酒壶就给爷爷斟酒。
老王爷哈哈大笑,陪着嵇康夫妇饱餐了一顿,由老管家驾着马车送回去了。
第二天嵇康起来,心中仍是气愤司马懿的毒辣,竟然把陶春英一家灭了门!
嵇康一边派家奴把借的洪简阳的马物归原主,一边自己骑了一匹马,来到黄河边上散心。
骑到黄河大堤下,嵇康找了棵杨树拴好了马匹,信步走上黄河大堤。
嵇康沿着河堤走着,河堤很高,南边是大片的田地,北边却是浊浪滔天的黄河,河道远比地面高,成了“悬河”。
嵇康的心情犹如这浊浪,奔腾不息,不能平静。
司马懿老贼权势熏天,为非作歹,心狠手辣!
偏偏皇帝贪杯好色,胸无大志,对司马懿无可奈何!
自己和王广、太尉王凌、曹氏宗族这一派忠君报国,无奈君不是明君,言不听计不从,又没有军权、也是无可奈何。
嵇康越想越气,愤怒地沿着黄河大堤奔跑起来,发泄心中的块垒!
奔跑了一阵,嵇康出了一身汗,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放缓了步伐在大堤上散步。
忽然看见河岸上蹲着一个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却端着一个旱烟杆,“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
嵇康怕他寻短见跳河,连忙走过去喊道:“小兄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可否过来一叙?”
那青年缓缓转过头来,一脸的愁容,看了看嵇康说:“跟你说有什么用?我的烦恼除非遇到大名鼎鼎的嵇康,别人都无法解决!”
嵇康笑着上前说:“在下就是嵇康,真是幸会!兄弟有什么烦恼,请到那边凉亭一叙。”
那青年惊喜地问:“阁下真是嵇康?没有骗我?”
嵇康微微一笑,拔出炼妖剑给青年看了看。
青年还有些犹豫,说:“我又没见过嵇康大人的炼妖剑,不知真假?”
嵇康于是默念咒语,用手一指,那炼妖剑凭空飞了起来;飞行一圈,嵇康手一招,炼妖剑闪电般地插回了剑鞘中!
那青年佩服无比,拱手施礼说:“我信了,大人就是嵇康,请到那边凉亭里一叙。”
黄河大堤上,每隔一段就建有一座凉亭,汛时供管理黄河的官员观察水情,平时就让都城洛阳里的文人骚客来观赏黄河,吟诗作赋。
二人走进凉亭坐下,青年介绍说:“嵇康大人,我叫姜上澜,今年二十五岁,出生在黄河边上一个叫做黄水村的小山村里。
因为家里穷,我心气又高,不肯老老实实地种地,就出去跟人学徒做生意。
谁知外面的商人奸诈无比,我见了几次尔虞我诈,心灰意冷,回家不干了。
谁想我到家后的第二天,隔壁村的胡老头就阴恻恻地找上门来了。
胡老头是本地的名人,赚得好钱,但是一般人都避开他,不敢与他亲近,因为胡老头是个捞尸人!”
嵇康听了一愣,问:“还有捞尸人这个行当?”
姜上澜答:“是的!大人所见的是黄河的主流,浩浩荡荡奔流不息;但是黄河还有许多支流,水流却不急,河里往往有些不慎落水淹死的、负气投河淹死的、给洪水卷进水里淹死的,虽然数目不是很多,但是经常有人死于河里,家属只有请捞尸人打捞尸体,捞尸人趁机收取高价报酬。而且黄河也不是全是激流,也有弯道,水流平缓的地方,所以捞尸人大有可为。”
嵇康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老百姓生存真是不易,只是捞尸这种活不是件好差事,只怕捞尸人连老婆都难找。”
姜上澜叹息道:“大人真是一针见血,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往捞尸人怀里钻?所以捞尸人注定孤独一生,这也就是我一直不肯干这一行的原因!”
“可是目前的捞尸人只有胡老头一个,别人不敢干也干不来,所以遇到捞尸的活,胡老头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没人敢还价。
说来也怪,也有少年羡慕胡老头赚到钱,想跟着他拜师学艺,胡老头偏偏不收,说他们不是吃这碗饭的命!
而胡老头偏偏看上了我,反过来求我跟他学,要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我嫌这活不干净,不肯跟他学,胡老头却一有机会就找我劝说。”
嵇康动容地问:“胡老头为什么非要你学?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姜上澜点点头说:“我也问过他,十里八乡的青年想吃捞尸人这碗饭的人不少,为啥老缠着我跟我死磕呢?胡老头却对我说,捞尸人是黄河大王赏的饭碗,不是谁都能做的,说我生于辰年辰月辰日辰时,按黄历上的讲究叫做四龙治水,天生就是做捞尸人的料。
我根本不信这个,骂了胡老头一顿,不肯跟他学!
胡老头被我骂了只是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嵇康沉吟片刻,问了姜上澜的生辰八字,颔首道:“胡老头没有骗你,四龙治水相书上是真有这说法的。所谓龙多了不下雨,赶上这种命格的人一生不会遭遇水厄之灾。
而你的命局,不仅是四龙治水格,还是罕见的纯阳命,天生的阴灵都要回避你,而你不会被鬼上身。”
姜上澜点点头,说:“胡老头找了我几次,也说了同样的话,又请我去他家里饮酒,继续劝我。
胡老头说,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又不肯种地,但你缺钱花!你爹娘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没娶妻,不如跟着我干几年,有钱了可以再改行,这样就有女人会嫁给你。”
我见胡老头说得有理,不禁动了心,说回去和父母商量商量再说。
捞尸是个不光彩的行当,我娘起初不愿意,要我爹劝劝我;但是我爹想着家里穷,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我家里是爹爹说了算,既然爹爹默认了,我也就答应胡老头干这一行了!”
过了十几天,黄河汛期到了!胡老头派人通知我,立刻去他家中,等待干活。
捞尸人是不和普通人住在一起的,胡老头在河堤上建了个农家小院,一年四季除了过年守岁回老宅,其余时间都住在那里。
我那天起得晚,赶到胡老头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到了正午。
胡老头似乎知道我没吃饭,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让我先陪他吃饭。
屋里正烧着一个铁皮炉子,烫着一壶本地特产的高粱酒,桌子上摆着粉丝烧咸鸡、红烧腊鱼块、豆干、花生米,还有一大碗咸菜豆腐汤。
我早饭没顾上吃,这会也是真饿了,瞅着满桌子的好菜食指大动,开始有滋有味的吃喝起来。
我一边吃喝,一边听胡老头给我讲述捞尸人的规矩和禁忌。
听胡老头说完我才知道这碗饭不好吃,也是个玩命的行当!
黄河里的尸骨有很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是浮尸。
人死之后不出三五天尸体就会从水里浮上来,男尸是俯身朝下,女尸仰面朝上。”
嵇康听到这里,插话道:“姜上澜,你可知道男子死后为何尸身朝下,女尸仰面朝上?”
姜上澜说:“师父告诉我,这是自然规律,按照男女生理结构形成的。”
嵇康摇摇头说:“这件事情上,你师父说得不准确,按照《佛说入胎经》的记载,人死后得一中阴身,中阴身有一定的神通,不论山河阻隔,关山万里,只要与他有缘的男女行房,他都能感应到,自动飞过去。要是中阴身与男主角的缘分深些,他就会把自己想象成女主角而入胎,投胎就是女胎,反之则是男胎。人淹死后,魂魄离开了肉体,自然回到投胎时的状态,男尸是俯身朝下,女尸仰面朝上。”
姜上澜点点头, 继续说:“捞尸人有个规矩,若是遇见男尸脸朝上或者女尸脸朝下,这种尸体不能捞,这不叫尸,这叫尸煞。
尸煞是因为尸体中的怨气还没消散,若是不小心捞了这种尸体,就要替怨鬼伸冤,完不成就会被怨灵给缠上。
胡老头告诉我,除了浮尸之外,黄河里还有一种竖尸。
那种尸体是直立在水中,偶尔露出个头顶。这种尸体多半是有主之物,也就是说被黄河河神的河童或者水猴子(水獭)给盯上了;捞尸人通常是不会去捞竖尸的,除非确认自己有道行,能胜得了它们。”
我想了想又问胡老头:“听说黄河里除了河神、水猴子,还有黄河娘娘,要是遇上了黄河娘娘怎么办?”
胡老头一听乐了, 说:“你反正没娶妻呢,怕个什么?传说中黄河娘娘也是个鬼,却是个女鬼,而且长得如花似玉,未婚而死,心有怨念!要是你捞尸遇上了黄河娘娘,你就随她去过日子吧,到省得娶妻了,哈哈!”
我知道胡老头是拿我开心,但是初次干这行还是要问清楚,我又问:“胡老头,到底有没有黄河娘娘?”
胡老头喝了一口酒说:“反正只是传说,我捞尸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连河神都没见过,河神是神,该有多忙碌和高贵?怎么会有闲工夫管我们这些破事!倒是水猴子见过几只,它们去抢尸体玩,不让我打捞,先后被我杀了几只,再把死了的水猴子的黑爪剁下来,挂在船舷上,从此就再也没见过水猴子了!”
我跟胡老头说着话,饮着酒,当天下午就来了生意!
有隔壁村子的村民找到胡老头家,说上游黄沙村的傻姑春玲掉进河里淹死了,尸体顺流而下,淌进了胡老头家附近的河湾里。
胡老头兴冲冲地把酒杯一放,与来请的人谈好价钱,带着我出门坐上他那条捞尸船,去寻找傻姑春玲的尸体。
在船上胡老头问我,认不认识傻姑春玲?
我点点头说认识,这傻姑春玲的身世非常可怜。她从小父母双亡,被舅舅拉车大,长大后去大户人家做丫头,被家奴骗大了肚子, 又被哄着服下的堕胎药,没了孩子!傻姑春玲平日里四处游荡,头脑有些问题了,遇到地痞无赖,给些吃食就被人占便宜。
这次傻姑春玲不知道为什么坠河,还是她舅舅见她可怜,出钱请胡老头捞尸,回去安葬。
我坐着胡老头的船,顺流而下,沿途察看。
很快到了风陵渡,这里水流缓慢,水也不算太深,两边靠岸的地方长满了芦苇。
胡老头眼尖,一眼看见北岸边上的芦苇荡边站了不少人,就直接把船划了过去。
船很快靠岸,果然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在猜测着傻姑春玲的死因;离岸不远的芦苇丛中,傻姑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晃动。
由于是第一次捞尸,我的心情非常紧张,看着傻姑春玲的尸体,头发披散开来,被水波推到脸上,遮住了半边脸;身上的破棉袄扣子已经没了,露出洁白的胸脯,白花花地十分晃眼;倒是以前脸上总是白一块黑一块,从未干净过,现在被黄河水冲刷得白白净净地。
胡老头拿出旱烟袋点上,抽了几口转头对我说:“姜上澜,你下水去把傻姑捞上来。”
我吃了一惊说:“胡老头,我刚刚和你学艺,你就让我下水?怎么地你也得示范一下吧?”
胡老头笑笑说:“该怎么做,我之前已经和你讲过了,你直接下水去练练手,反正我在旁边呢,哪里不对我随时教你!听百遍不如做一遍,下水吧!”
说着胡老头从船舱里拿起一匹崭新的白棉布,丢在我的脚下。
我一看就明白了,捞鱼是用渔网,网里往往还带钩子,但是捞人不行,尸体泡在水里往往膨胀,渔网勒破了或是钩子钩破了,就不好向雇主收钱。
我试着按胡老头教的法子,拿起那匹白棉布,抓住一头,望傻姑的尸体上一抛。
胡老头的做法是用白棉布先把尸体罩住,然后人下水用黑布把尸体裹起来,再背到船上,这样尸体不会损坏。
而我初次干这活,心里紧张,连抛几次,黑布都偏离了尸体,罩不上去。
“饭桶!”胡老头骂了一句,磕磕旱烟袋的火头,把烟杆放下,从我手里接过黑布,稍微一瞄准,把黑布抛了出去,正好盖在傻姑尸体上!
这回我不用胡老头催促,麻利地脱下外衣,准备下水背尸。
河水冰凉,我正要跳下去,胡老头一把拉住我喝道:“我是怎么教你的?热身子不能立刻下水!先泼些河水在身上,等身子适应了再下水,否则你万一腿抽筋,就上不来了!”
我连忙按胡老头说的做,准备了一会跳入河水中,水仍是冰凉,刚一接触就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慢慢地游向春玲的尸体,把尸体先用黑布裹了几层,从芦苇丛中拖到水深处,准备往船上游。
胡老头及时扔过来一根捆尸索,是用在桐油中几泡几晒的粗麻绳,掺杂了黑狗毛编成,说是辟邪。
我手忙脚乱地用捆尸索把裹着春玲尸体的黑布包扎起来,这样在水中不会散,然后拖着捆尸索拉着尸体游回到胡老头的船旁边。
我刚想把尸体托上船去,胡老头又骂了起来:“之前我是这么教你的?还有关键的一步你又忘了?”
我想起来了,胡老头一再叮嘱过我,尸体上了船还不算完事,捞尸人讲究银货两讫,还要从尸体上取下一件东西当做酬劳。
但是傻姑春玲身上除了件破棉袄之外啥都没有,下半身的裤子都被河水冲走了。胡老头和我讲过,要是遇到这种一清二白的尸体要是实在没东西可取,就只能取死者的一缕头发,绝不能空手不拿。
头发又称烦恼丝,傻姑春玲要是自己落水而死,死后无怨言还罢了,若是被人害死,怨气冲天,头发里自然也带着怨气,谁拿谁倒霉。
于是我和胡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僵局了一会,胡老头说:“姜上澜,你八字硬,又是初次捞尸,你要学经验,你来动手吧。”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阵,说:“胡老头,师父!你要教我捞尸,你怎么不示范给我看?你当我不知道这死者的头发里藏着怨气和霉气?捞尸的银子都是你得,倒霉的事让我去做,你真当我是傻子?”
这样吧,捞这具尸体我得了二十两银子,分给你五两,快动手吧!”
“分给我十两我才干,否则你自己动手!”我倔强地说。
胡老头想了一会,毅然说:“十两就十两,赶快动手!尸体不宜在水里久泡!”
于是我看在银子的份上,狠狠心,从傻姑春玲头上硬拽下来一缕头发,塞进怀里,然后把她的尸体托到船上,胡老头接了过去,放在船舱里。
然后胡老头把船划回去,将傻姑春玲的尸体交给雇主--她的舅舅带回去安葬。
我第一次捞尸,还算顺利,我既拿了钱又练了胆子;唯一别扭的是春玲的头发我要先保存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烧掉。因为人死后要过完七七四十九天才会和人间断绝联系,每隔七天要烧纸供饭祭奠,直到烧了最后一个七,叫断七,才能平安无事!
从那以后,胡老头天天要我去他家里等候生意上门;说也奇怪,生意还真是好,不住地有人淹死,来找胡老头捞尸,胡老头总是带我去,他指挥,让我下水。
不过胡老头有一点让我满意,就是收入的银子总是和我平分,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努力地一直干活。
这样过了一个月,忽然我爹爹派我去参加表弟的冥婚,说让我见识见识,我不好不去。
我那表弟命薄,还没成婚就死去,才十五岁!
按照当地的风俗,家人怕他死后孤苦,就为他配了一桩冥婚,就是弄一具女尸和他举行结婚仪式,然后把两具尸体合葬!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只好前去参加冥婚。
婚礼过程倒没有什么,新郎新娘都是纸扎的,由人举着做做样子拜堂。重头戏在于合骨葬,因为合骨的时候要观礼。
我表弟死了有半年了,尸体严重腐烂,远远都闻到臭气熏天。
而女尸像是新死不久,除了面目肿胀看不出是谁家姑娘之外,品相还算完整;听说女尸是我那亲戚花了二百两银子从盗墓贼手里买来的,就为了给地下的儿子找个伴。
观礼的亲朋闻到尸臭纷纷后退,我一个捞尸人自然不怕,就对着女尸难免多看了两眼。
谁知这一看看出问题来了,那女尸的右额头处少了一缕头发!而且她右额头处有颗黑痣!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捞尸的时候,捞的傻姑春玲就是右额头有颗黑痣,少了的那缕头发也是我拽下来的!
我算算时间,春玲下葬了才一个月,还不到断七的时限,这女尸就是春玲!
这么一想,我坐立不安了,春玲的头发还在我家中,她本来就是溺水横死的,死后再被人从土里刨出来卖给别人配阴婚,她会不会暴怒,连累我倒霉?
于是我无心再看,立刻回家去找胡老头。
胡老头沉思了半晌说了一段话,他说:“你考虑得有理,谁也没想到春玲死后会被人盗去尸体配阴婚。按照我的猜测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你想,那春玲一生孤苦,脑子出问题后又被人变着法子欺辱了这么多年,死后又被人刨尸配阴婚,怨气怕是要驱使她的鬼魂作怪了!你暂且不要捞尸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一切正常了再回来捞尸。”
我无奈,只好回家休息;谁知春玲所在的那个村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了,她生前调戏侮辱过她的那几个泼皮接二连三地自杀了,有上吊死的,有投河死的,还有服毒死的,全没有一个善终!我害怕起来,最近总觉得精神恍惚,晚上出门,似乎看见春玲的影子在我前面晃荡,却看不真切。
于是我经常借酒浇愁,但是酒后总是梦见春玲来找我,我只好大白天地出来解闷,蹲在黄河边上抽旱烟,巧遇大人!还请大人施以援手,为我解脱春玲的纠缠。
姜上澜把自己遭遇的怪事陆陆续续讲给嵇康听,嵇康沉吟半晌,说:“按照你说的,春玲显然是开始复仇了!你只是捞起她的尸体,并没有侵犯她,应该对你仇怨不深。但是仇恨这东西是不可理喻的,毕竟你捞她时拽去了她一缕头发,对她不敬,她很有可能来找你麻烦!我既然遇上这事,断无袖手旁观之理,你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当作法助你化解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