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瞳正想着她说的是不是太含蓄了些，思索着如何形容之余，辰凝却是笑着朝她点点头。
这点头是也介意的意思吗？只是伽瞳看辰凝转了转眸子，一面寻思一面说道：“我记得风瀛与我说过她喜欢柔弱婉约、会吟诗作对、善琴棋书画的女子。我觉得与你差别甚宽，便也未觉得什么。”
舞刀弄枪之事伽瞳还算拿手，但这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还真不是伽瞳所擅长的。伽瞳摸着头笑了笑，轻轻念着：“我与别家的仙子比，倒也真的差别宽了些。”
伽瞳神色的变化辰凝倒是都看在眼里，他拉住了她摸头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
只见辰凝叹了口气，才正经答了句：“你醉酒从不说谎。”
“啊？”辰凝忽然说起，让伽瞳有些未反应过来。
“有次你喝醉了，我便问你可是喜欢你师兄风瀛，你答着不喜。”
伽瞳一般是不会记得自己喝醉后做过什么的，可辰凝这般说，也让伽瞳生了几分疑惑来。
寻思着，也当真是毫无印象。
“何时的事？”
辰凝笑笑：“从天界回来，我在云头上问的你。”
那日好像是问桐公主的生辰，天界大摆宴席，而摆在伽瞳眼前的那杯琼浆玉液着实香了些。
便也让伽瞳连何时回的杭州都忘了个干净。
“这不算。”伽瞳抬头瞧着辰凝说道，“我都不记得。”
“那你说想如何啊？”辰凝极为溺爱的问道。
“你重新问，我说真话。”
见伽瞳眨巴着眼睛，辰凝不经意间笑了笑，自是极其自然的她问了一句。
“伽瞳，你可是喜欢我？”
伽瞳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辰凝会突然间换了个问题，可她看辰凝的神色生出了几分异样，较秀山之时坚定，较杭州之时成熟。
那以前所经历的所有猜忌与不快，本就能在简单的话语之间，化作无忧，
只见伽瞳轻轻笑着，答得极为郑重：“辰凝，我很喜欢你。”
伽瞳说罢便想要抱住他，却是瞥见了他衣摆后的些许烧焦的痕迹。辰凝见她迟疑，反手将她搂在了怀中，道了声：“今日未分胜负，谁也没有伤了谁。”
“嗯，那便好。”伽瞳笑着在他背上轻轻的抚摸着。
“人界有一山泉，泉水温暖，有疗伤养气之效，他日选个人界隆冬天，与风瀛寻颜等人去一次可好？”
“可以，整日留在冥界，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
辰凝问：“那你……可有想做的什么呢？”
“我说了你都会同意吗？”伽瞳笑问道。
本想绕一绕无事能更容易诓诓辰凝，却是辰凝遂即反问了伽瞳一句：“大选？”
伽瞳一愣，这还当真是她心中所想的事情，便也点了点头。
伽瞳自是能想到辰凝不让她参加这大选的很多理由，身体未恢复，妖力不稳定。只是辰凝的回答恰好是伽瞳未考虑的一个理由。
他笑道：“你若做我正妃，冥界之中所有的城都是你的。”
原本好端端的，伽瞳忽而便是一股烫意涌上了自己的脸。辰凝却还是极为随意淡然的样子，但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光芒，又让伽瞳觉得他说的，不是玩笑。
伽瞳便是淡然的笑了句：“噢，原来你这里也是分正妃侧妃的。”
辰凝未有急着答伽瞳的话，将伽瞳搂的紧了几分。他将伽瞳的耳朵凑到了自己的心口，说道：“我说的很紧张的。”
原本井然有序之间，是掺杂了几分乱音。伽瞳的耳朵发烫，也不知是他的心口处暖。还是什么暖进了伽瞳心里。
话虽说道如此，辰凝却还是诺了伽瞳大选一事。也是她与伽瞳说：“若是我落了印便能算做内幕了，你让风瀛给你落印，让他收着便好。”
伽瞳握着自己的紫鸳笑着点头：“正好今日得去风瀛那处。”
“不过……冥界之中本就崇尚武技，此次大选也原本就是我想要探一探冥界整体实力的。若遇极强的对手，你也莫要逞强。”
“好说好说。”伽瞳笑着便也应了辰凝所说。
略微收拾了些便一道去长泽殿，辰凝对于‘应当带什么去长泽殿’一事有些疑惑。清修多年，虽是个冥界二殿下，自己的凌霜殿中除了藏了个伽瞳，好似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辰凝问着伽瞳：“风瀛喜欢什么东西？”
伽瞳寻思着答道：“酒。”
辰凝顿了顿，去了殿中的小仓库里，拿了两坛子酒出来。
二人便是带着这就去长泽殿的，伽瞳笑问着：“风瀛在冥界这些日子，没吵着找你要酒喝吗？”
若是将这些日子放在东霞山，那风瀛三天两头的往集市里跑便是为了那卖的酒，偶尔存不上银子，干脆还学了如何酿酒。
也才有了伽瞳在风瀛睡得那间房中寻得了几坛子酒的缘故。
只是辰凝顿了顿，轻声答道：“从未有过。”伽瞳有些意外，可辰凝的目光落在了伽瞳身上，让伽瞳恍然之间明了了此事。
是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啊……
伽瞳垂头笑了笑，倒是觉得自己一直想做个清闲自在的人，却是惹得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挂心想念，亦或是舍身相救。
“这酒，便由我递给他吧。”伽瞳笑吟吟的看着辰凝，以前的事大可随着时光消散，应当是过好未来的没一日，才是最重要的。
辰凝点头，说道：“到殿前了给你。”
长泽殿就在眼前，辰凝停了步子便将酒给了伽瞳。伽瞳接过，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则是极为不老实的往辰凝身后披着的袍子里面钻。
去搂辰凝的腰。
辰凝的腰细，也就是每日裹着的衣袍让他显得壮些。伽瞳这般没羞没臊的搂着也就算了，还不忘朝着辰凝说着：“你这件外衣太厚了。”
辰凝性子正经，到面对伽瞳这般的玩笑话，却笑着答了句：“那下次便不穿了。”
殿内挂了好些灯笼，映照在整个十方天夜空里，很是好看。
接近前厅时伽瞳才看见了前方那这个托盘的姑娘，以为是寻颜，未有在意。
倒是走近些，才发现是桔枝。
伽瞳惊得本想放开辰凝，但辰凝依旧瞧着前方，放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将她揽得死死的。
最终还是被桔枝见了个正着。
“二殿下，伽瞳。”桔枝笑着喊着他们二人，她目光落在辰凝身上时，都未有再生出过以前那般似有畏惧的神色。
其实那日便见了辰凝与伽瞳极为亲密，许是风瀛透露了些什么，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可言了。
“去做什么？一起吃饭啊。”伽瞳以为桔枝要离开，便是想着出言留住她。可桔枝扬了扬手中的托盘，与伽瞳说道：“我去后厨帮帮忙。”
伽瞳点头，笑道：“那便好，那我与辰凝就去前厅等你了。”
“城主正在前厅中呢，伽瞳与二殿下可以去寻他。”桔枝浅浅笑了笑，说罢，便也离去了。
见桔枝走远些，伽瞳抬头看了看辰凝。倒是辰凝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放轻了揽住伽瞳的力道。
前厅之中风瀛似是刚送走最后一批负责装点的下人。辰凝与伽瞳侧过身来给那些出来的人让了让路，路过一人，便也都恭敬道一声：“二殿下。”
风瀛闻声看过来，便也笑着来迎接二人。伽瞳伸出手来将手中的两坛子酒递给风瀛，说着：“你二殿下祝你入魔快乐。”
说着倒是极为顺口，风瀛接过酒，还给辰凝来了一圈，道了句：“谁要你祝我了，嗯？”
“那这酒，你要还是不要。”辰凝淡淡说着，在风瀛沉默之间，还真打算伸手做抢夺状。风瀛一把将酒护在了自己怀里，笑着：“要，自然是要的！不过这酒留着日后再喝，今日有一好酒与你们分享！”
“什么酒？比得上冥宫的佳酿？”伽瞳笑问道。
“是桔枝自己酿的酒，名曰‘闻人醉’，虽说初衷是酿给姑娘喝的淡酒，但我尝过一次，味道甚好……行！你们先坐，我将这冥宫佳酿带去房里，寻颜应当也快来了。”
风瀛说着说着便踏出了前厅的门，去往前方的主殿了。伽瞳摇头笑着，便也拉着辰凝去一处坐下了。
寻颜是带着小栗一道来的，寻颜这几日本就回了户城有事，听闻风瀛有宴席，便也拉了一道共事的小栗来。
小栗见到生龙活虎的伽瞳自是有些惊异，寻颜耐心解释，辰凝则是也告诉伽瞳这便是将你捡回来的人。
对，说的便是捡回来。
“伽瞳姑娘未有什么危险，便就没事了。能帮二殿下一二，我也很是高兴。”刚见面虽是说着客套话，但小栗是个外向的性子，一回生，二回熟的，说来说去的便与几人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