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一怔,透过夜幕直直的看着他道:“你不害怕吗?不觉得我残忍可怕吗?”
但凡见过她杀人的,都说她是妖邪,正常人,哪里会有她那样诡异的手法,残忍的做法,即便是灵修那也是不可能的。
上一世,不止外人那样忌惮她,连同宗的,本家的都那样称呼她。
穆家出了妖邪,整个灵修界和古武界的人明面上忌惮她恭维她,暗地里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致她于死地。甚至于,死了之后鬼差连超度她都不敢。
她做人的时候孤寂,做鬼的时候也一样孤寂。
人怕她,鬼也怕她。
楚凌恒道:“怎么会怕呢?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不论你是人,是神,亦或者是妖还是鬼,于我而言你都只是你而已。”
木棉嗤笑,拿开他的手道:“怎么?我治好你的眼睛,救了你的命,你打算以身相许?”
楚凌恒挑眉:“有何不可?棉棉是看不上我?”
木棉转身,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道:“天下男儿皆薄幸,我可没有那喜欢受虐的嗜好。我给你治病,你付我诊金,等到了京城,你将差余的钱给我,我们就算是两情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身相许什么的你说说,我听听,说过就算了。”
楚凌恒被拒的干脆利落,却也不闹,点点头道:“棉棉说的是。”
木姑娘瞬间成了棉棉,木棉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注意到却不在意,总之楚凌恒很开心,一点也没有被拒的烦扰。
山洞里再一次静了下来,木棉盘腿坐在那里打坐,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很快外面的天就发白了。
天刚刚亮,她就睁开了眼睛,楚凌恒已经先她一步出了山洞。
她起身动了动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也跟着出了山洞。
昨夜被狼群扑过的地方杂草乱成一团,留下些许痕迹,否则真的是如同做梦一般。
楚凌恒约摸是去寻吃食了,并没有人影,木棉看了看山洞里的般若一眼开口道:“我出去转转,你一个人在此可能行?”
般若收势,睁开眼睛道:“可以,你去吧!”自己只是震裂了伤口,又不是要死了,哪里就需要人时时守着了。
木棉闻声抬脚就朝远处走去。大山就是一座宝库,只要她愿意,便能找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好东西。过些天就要去京城了,眼下闲着也是闲着,她倒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会遇到一些惊喜也未可知。
小院那里已经算是丛林深处,眼下这处更是连条路都没有,一脚伸出去都不知道往哪里踩。
她从荆棘丛上头掠过之后才靠着大树落地,往后一退,脚底下就踩到一坨软乎乎的东西,而后便是一股子刺痛从脚裸处传了出来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腿已经被缠住,不用看,光是那凉冰冰的感觉就让她不寒而栗。
虽说她不怕这种软体动物,但是被缠住又是另一说 ,还被咬了一口。
虽然没有剧毒,但是身体已经被麻痹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那蛇身已经缠了上来,是一条黑底白花的巨蟒,身子有她的大腿那么粗,一点点的缠住她的身子,蛇头挨着她的脖子,嘴里的信子湿哒哒的触碰着她的脖子,发出让人几欲呕吐的腥臭味。
这是一个吃过不少活物的大蛇,木棉半点也不怀疑,自己若是被它缠死,一定会是它下一道美食。
巨蟒对这个没有半点挣扎的活物表示很好奇。
它在这一代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大大小小的食物吞了不计其数。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是活物都势必会竭力的挣扎一番 ,久而久之它也习惯了,甚至于喜欢上这种猎物在它身下挣扎的感觉。
只是这回遇到的这个活物好像不一样?她居然不动?
木棉不知道它心中所想,她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这条巨蟒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简直堪比麻沸散,被咬了那一口,她这会儿除了眼珠子能动,就连舌头都是僵的。
想动,她也得动的了啊?
难不成她等了几千年终于变成了人,就是专门来喂这条蛇的?
木棉表示她不服啊!
心中将天上地下各路神仙诅咒了一个遍之后,那蛇好像打量完了,准备结果了她,骤然加重了力道。
她闭上眼睛,不能接受自己就要这么完了的事实。
上辈子被人暗算就已经够窝囊了,这辈子居然栽在一个畜生手上,特么的,她真的是枉为人了 。
晕过去的那一瞬,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火红的身影,有些熟悉,只是没有机会再想就没有了意识。
连云月看着面前的女子面色很不好,懒得管她死活,径自将巨蟒的尸体剖开,取了蛇胆,又将蛇皮也剥了。然后才在附近聚了一堆柴火,切了一段蛇肉开始烤。
这一片连一只活物都没有,他还好奇来着,原来是因为这么个鬼东西。
没有想到,他没有找到楚凌恒,居然遇上这个臭丫头。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半分直觉的女子,心中有疑问一闪而逝。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末了,他又摇摇头,旁人便罢了,她出现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毕竟小寨那阵法都困不住她,这天底下怕是还真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再说楚凌恒,出去不长时间便猎了一只羚羊回来,见木棉不在也并不觉得意外,而是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将羊皮剥下来,掏了内脏,弄去山涧清洗。
等羊都烤熟了,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木棉依旧没有影子 。
般若首先就坐不住了:“公子,她该不会丢下咱们自己走了吧?”
楚凌恒道:“她一个人,能上哪里?”话毕起身,看了看日头的高度道:“你先吃一些,我出去找找她。”
手中捏了两个石子,轻轻一抛,而后顺着那枚飞的最远的石子方向走去 。
这一处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但是他对自己投石问路这种事情深信不疑,坚定不移的朝前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