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少主子将人带回小寨,他当二人已经成了。
就算不成也跑不掉的。
毕竟少主那般优秀的人,能让他主动带回去的人必定是入了眼进了心的。
那曾想因为九叔公二人动了手,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容圭是接了连云月的信这才带毛蛋赶来京城的。
连云月,手底下有个崇明堂,虽然是皇帝给的,可是掌控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不缺人的。
可是府里就有些愁人了。
除了莲叶和莲心,实在是没有可用的人。
大管事倒是有一个,那还是起初当今那位给的。
交情好的时候都没有多用,如今有点远了那就更不可能用了 。
再加上,连府西苑的那些女人。
他收的,别人送的,很多很多,多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哪些了。
他是个惯不愿委屈自己的,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又或者美人。
只是眼下他却有些烦了,听说楚凌恒下个月要成亲正式迎娶,心中竟然有些羡慕。
“听说下个月你与楚相要补一场婚礼,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 。”
话毕,心中那股子羡慕竟然有些压制不住了
早些时候,先皇用周祜对付楚凌恒的时候他也跟着添了一把柴加了一把火。
楚家倒霉了,楚凌恒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那时候他还暗自得意。
楚神相,不过如此。
世人浮夸了。
没有了楚凌恒,他连云月鲜衣怒马风光无限。
可是楚凌恒没死呀,当年虽然他没有完全掺和也知道,折了很多人进去,费了很大的周折。在先皇的默许之下,周祜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专门克制楚凌恒的药,借着长崧帝姬的手给楚凌恒下了毒 。
东厂和锦衣卫全部出动,还有皇帝暗自掺进去的人手。
只当是一定能弄死楚凌恒,斩断楚氏一脉,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没有能成。
只看如今,刚刚回京先帝就大行了,太子继位,楚凌恒不声不响的就压了皇帝一头。
皇帝要搞事情,他直接就扯了老八过了认了关门弟子。
不似君主胜似君主,还有人比他更肆意?
连云月很多时候都在想,楚家其实是有大智慧的人。
做皇帝其实就是旁人觉得好罢了,操着自己的心,操着全天下人的心,累死累活的有什么好呢?
得了什么?
就是那个万人跪拜的感觉吗?
旁的不说,眼下他真的是羡慕楚凌恒的。
如花美眷在侧,楚家再次风生水起。
几百年的底蕴,果真不是说倒就倒的。
自己却不一样。
连氏在前朝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家,可是改朝换代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便迅速萧条了。
如今的连氏族人就剩那么一点了,嫡支只有自己,能守着的就只有小寨那么一个地方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他转眼间想的,木棉得了他那话客套的回了一句:“到时候可以来喝一杯喜酒 。”
话毕,容圭挑了挑眉却没有开口,木棉也没有注意 。
连云月认真的点点头:“肯定得来。”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毛蛋却突然开口了:“你要和别人成亲了吗?你不喜欢小叔叔吗?”
木棉一愣,意外的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连云月。
自己和连云月好像只能算是认识吧?连朋友都算不上。是什么让这毛孩子认为自己喜欢他应该嫁给他的?
连云月轻咳了一声:“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楚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木棉点点头:“这是自然。”
只是再没有了食欲,放下筷子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还要出城一趟,就先走了。”
连云月心知缘由,却也不好多说,自己这会儿心里也不自在,还能说旁人。
起身要送,木棉拒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都还能误会,以后更要远着一些才是。
出了城就没有再敢耽搁,日头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进了护国寺。
这一回先去大雄宝殿跪拜了佛主,见了方丈慈恩大师,而后才去寻的了玄。
老和尚没有在院子里清修参禅,而是去了寺庙后面的坡地种菊花。
据小和尚松枝道:“师叔祖最喜欢菊花,后山那里的菊花都是他种的。”
老和尚喜欢菊花?
木棉扯了扯嘴角,总觉得那么俗的一个人不该有这样高雅的爱好才是。
“木施主,小僧带您过去。”
拒了松枝的好意,木棉抬脚就朝后山走去。
护国寺,她这是第二回来,路是认得的。
后山的山道两旁都是菊花。
这个季节,除了枯萎的枝桠再没有旁的。哪怕是花根下头冒出了嫩芽,远远瞧着依旧光秃秃的没眼看。
站在下头抬头远远的便能瞧见半山坡上弯腰忙碌的两道身影。
粗壮一些的是了玄,纤瘦一些的是小和尚松平。
木棉抬脚一步步的爬了上去。
老和尚的耳力极好,她还有一段距离呢,就直起腰,抬手道:“阿弥陀佛,今日刮的什么风,木施主居然来了。”
木棉笑道:“什么风也不够力道把我这个大活人刮过来吧?”
了玄笑眯眯的看了她两眼,弯下腰继续忙碌。
刚刚出头的菊花芽儿长势很旺,一坨一坨的。
了玄的意思大约是想分株。
手里拿了小锄头挖开,带着根须泥土,顺手又刨个小坑栽进去。
“大师你歇会儿,我来弄。”
了玄拒绝了:“木施主要是闲不惯就替松平吧,让他早些回去准备斋饭。”
木棉应了接过他手中的小锄头笑眯眯的应了:“松平小师傅斋饭做的很好?”
松平不敢和女施主说太多话,一说就脸红:“小僧跟着厨房的师叔学过一阵子。”
木棉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院子里准备斋饭,却让松枝留下?”
小和尚的脸就更红了:“阿弥陀佛,小僧跟松枝师弟划拳输了,所以只能陪师叔祖上山了。愿赌服输!”
木棉没有忍住,噗嗤的笑出声。
还划拳,还愿赌服输,了玄将这俩小和尚彻底带歪了,简直走了一条不归路。
被她笑的有些羞恼了,松平一阵风似的就朝山下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