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祠堂里面,神石不知为何突然炸开,全部成了齑粉碎片。
楚凌恒不明所以,他明明,明明将名字刻上去了的,这是什么意思?这神石历经楚家几十代人,难不成时间长了朽了不成?
可惜,心中的疑惑没有人能为他作答。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楚凌恒拉着木棉,怔怔的看着祠堂的门缓缓关上,连同那驼背老人一起关上了。
半响,他转身:“走吧!”不早了,该休息了。
至于这里,既然不懂那就等着吧,走一步看一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出了祠堂,送木棉回了院子:“既是明日就走,今日早点休息。”
木棉看着他淡淡的神色眉头微怵:“你没事吧?”
楚凌恒轻笑,揪了揪她的鼻子道:“你觉得呢?我完成了许久以来都想完成的事情,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除了开心还会有什么事?”
木棉点头:“那好,你也早些休息。”
楚凌恒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抬脚朝外走去。
再说吕家,吕公卿回了府,直奔府中后院。
吕岳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去备他撵走。
吕家的那处院子关着的人,不论是生是死,都只有他能见到。
屋子里,烛光依旧,床上的人却早已经没了踪影。
地上,散落的是之前禁锢吕公望的铁链。
吕公卿眉头一拧,心中狂跳,人呢?人去哪里了?他先前明明看着那人七窍流血而死,在自己怀里断的气,而后尸体就放在那床上,人呢?人去哪里了?
他能爬到内阁,有的可不只是学识和手段,最重要的是他够聪明。
几乎是瞬间功夫便明白过来,吕公望,他骗了自己!
利用疫症,骗他去求药,而后假死,让他打开玄铁锁链,而后趁机逃了。
临走之前还利用他那龌蹉的心思狠狠的摆了他一道。
看护了十多年的人没了,他还因此大脑楚相府,在百姓面前声名全无。
吕公望,你好狠!
疫症的风波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散去,天刚刚亮,太阳刚刚展露头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木棉牵着马出了楚府,灵心追到了大门口:“夫人,相爷进宫肯定是耽搁了,您再等一等吧!”
木棉摇头:“不必了,我一个人上路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好好呆在府里,有空帮我去照看着知微堂,我尽量快一些回来。”
话毕,翻身上马,纵马朝城门口而去。
昨日说好的一起,却不想天不亮楚凌恒就被太子请进了宫。眼下马上就到午时了,依旧不见他人影。
木棉是个守时的人,楚凌恒不来,她便独自上路,一个人赶路说不得还快一些。
一人一马出了城门,朝青州而去。
楚凌恒简直要急疯了。
孟筠莜召他进宫为的是移灵太庙一事。
三日已过,皇帝已经入殓,不宜再停放于寝宫,必须在今日移灵。
护国寺的僧人已经前往太庙,孟筠莜的意思是,楚凌恒既然身为楚家家主,必须亲自将灵柩送去太庙,而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祭文,替大行皇帝授权于他。
他才好以新皇的身份入住皇宫,操持葬仪。
不管孟筠莜之前如何,此番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楚凌恒无法辩驳,问题是,他答应了木棉,今日要陪她一同离京的。
诵读经文和遗诏都是在灵柩出太庙的时候,按着楚凌恒的意思,他既然已经跟孟筠莜撕破了脸,那日他就绝对不会出现。可是没有想到孟筠莜先发制人,大行皇帝尚在寝宫未起灵,便将他召进宫。
当着内阁和六部官员的面,他不能拒绝。
礼司监的内管高唱起,净鞭响起,穿着麻布素衣的内侍将棺材挪出内殿,放到紫宸殿外面的车子上。
身后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披麻随行,家眷则哭灵将灵柩送至甪直门。
楚凌恒骑在马背上,出了宫,脸上淡淡的没有异色,可是周遭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气。
这个时候,棉棉一定出城了。
他食言了。
木棉一路未停,不过十几日便到了青州境。
眼下虽然已经是九月末,但是青州靠南,倒是不觉得有多冷。
青州比不得上京城,却也是一座极繁华的城池。
还未到青州城,官道上的马车便多了起来。
不得不说,世界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又很小,她在官道上歇脚的时候,竟然遇见了熟人。
记得此处,先前进京的时候他们还在这里驻留过,她下药撂倒了连云月的马。
时经几个月,这里早就被大雨冲刷干净,地面上起了一层草芽子。
将马拴在路旁的树叉上任由它在那里悠闲的啃着树叶。
木棉寻了一处有石头的地方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摸出干粮和水囊。
暮色已至,再走不了多远天就黑了,青州城离此还有几十里,即便是赶过去也进不了城了。
她打算在此歇息一会儿,就近寻个地方凑合一夜,等明日进了城就好了。
撕开的熟牛肉刚刚放进嘴里,便听见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也没在意,这里是官道,有马车经过半点都不稀奇,低头继续悠闲的啃着手上那块巴掌大的熟牛肉。
只是那马车驶到她跟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童,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葛布长衫,看着有些不合体。只见他从马车上跳下来道:“公子,夫人,此处离驿站还有几十里路,眼下天很快就黑透了,夜路难行,二位不如在路上将就一晚吧?”
话毕,扫了木棉一眼,那书童看着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心中戒备放下不少,只觉得这处回湾避风不说,还有个作伴的,倒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的害才刚刚落音,轿子里却传来一道女声极度刺耳:“什么?要在这荒郊野岭过夜?”
木棉闻声抬头,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末了作罢,低头继续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