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上就越发的看不清楚了,楚凌恒用披风将人裹在怀里飞身下马,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赶了这一路,他也乏了,拥着木棉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木棉是被憋醒的,身上压了一颗毛耸耸的脑袋,她本能的抬手一抓,楚凌恒惊醒了。
“棉棉?压着你了?”
木棉嗯了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坐了起来。
她虽然不胖,可是到底这么大个人,压在楚凌恒腿上大半宿,怕是腿早就麻的没知觉了。
站起身活动活动胫骨,而后伸手拉起楚凌恒:“站起来走走?”
楚凌恒伸出手一拽,反而将她拽了回去,整个人都趴在了楚凌恒的身上。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
木棉双手撑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麻了?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
楚凌恒果断摇头:“不用,缓一缓就好了。”话毕,伸手微微一用力,将人全部圈在了怀里:“地上凉,坐这跟我说说话。”
木棉拍了拍手,而后两只手便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孟筠莜心里不安稳,急了一些罢了。如今皇帝的灵柩已入太庙,朝中诸事他以新皇的身份处理,一点点都按着他的意思来了,他会安分一段日子。”
木棉往他身上靠了靠,楚凌恒将她的手拿下来环在自己的腰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满心疼惜:“本就没有多少肉,这些天越发的瘦了。”
木棉闷声道:“你嫌弃我!”
“又淘气,怎么会嫌弃你,是心疼你。”
木棉哼哼:“现在甜言蜜语说尽好话哄我,日后时间还长着呢!”
楚凌恒轻笑:“对,时间还长着呢 ,不急于这一时。此番回去,我会备好聘礼去你家提亲,虽说晚了一些,但是礼数却是不能少的。无论如何,她是你娘。”
木棉没有说话,在他怀里蹭了蹭。
到了后半夜,月亮出来了,照的大地亮堂堂的。
楚凌恒抱着木棉上了马,依旧是共乘一骑,慢悠悠的朝青州城走去。
天大亮时,远远的便能看见青州府的城门。
楚凌恒回到自己的马背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城。
进了城,楚凌恒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去了客栈。
依旧是松溪客栈。
据说这也是楚家的产业,遍布大楚各地。
木棉也没有多问,楚家有多少产业怕是楚凌恒自己一时也理不清楚,毕竟是上面几十代人积攒下来的。
“掌柜的,一间上房!”
木棉看了楚凌恒一眼,默默地将嘴边的那声“两间”咽了回去。好吧,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上了楼,进了所谓的雅间,下面的小二很快就抬了两大桶热水上来。
木棉这才注意到,这一间屋子不仅用屏风和帘子隔了内外,旁边还有耳房,有一个簇新的木桶,专门泡澡用的。
楚凌恒亲自给她兑了水便出屋下了楼。
她将门闩上脱了衣裳爬进了桶里。
这一路,为了减少麻烦,一直都是风餐露宿的,身上都要馊了。
热水一泡,浑身都舒坦了。
换上干净的衣裳,将头发烘干,这才将换下来的衣裳包了起来。
在客栈里一样不方便,只能等回去了再洗。
楚凌恒掐着时间叩响了门,木棉开门便见他端了饭菜进屋。
两屉蟹黄包,一钵红枣小米粥,还有一盘腌黄瓜和一盘咸菜。
两个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吃完了饭,而后小二才进屋将耳房的洗澡水连带着桌子上的碗筷一并收了。
楚凌恒起身,大手一挥拦腰揽住她道:“先休息一会儿,下午咱们在城里好好逛逛。”
木棉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
两人合衣躺在床上,木棉倒是有些睡不着了,枕在他的胳膊上,蜷缩在他臂弯里,揪着他一缕头发把玩。
楚凌恒本来有点睡意也被她撩没了。
侧身过去道:“下午我们出去转转,看看有合适的东西买一些,第一次去你家里,总不好空手过去。”
依他原本的意思是要将般若一起带上,而后准备好四盒彩礼,然后在青州城请了官媒,直接上香河村。
但是这个事情,得跟木棉好好说说。
毕竟之前,她对成亲很是抗拒。
果然,话一落音木棉便道:“青州到香河村不过一日多的路程,先不要买了,买东西回去我娘也守不住。回去再看看吧,走的时候给她留些银钱傍身便是。”
“棉棉!”
“嗯?”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回回去,我会直接上门提亲,所以,东西肯定是要置办的。”
木棉摇头:“不用,这回回去,如果可以我会尽可能的劝说她离开香河村,那个地方不是她能一直呆的地方。”
木萧是贾氏心中的执念,但是如果木萧不是木萧,他本就不是香河村的人呢?
这回回去,她要再看看木禾身上的木牌,而后将事情问明白。
她相信,即便贾氏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木萧生前的一些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问清楚了,才能找到痕迹。
如果木萧真的是京城穆家人,自己也算是穆家的人了。那么这个穆家和前世的穆家是否有关联?
她这样一说,楚凌恒便不再开口继续这个话题了,揽着她后背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大半个月都没有见到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算是分开多少个秋了。
这一路想的心都疼了。
木棉反手抓住他作怪的手往他怀里挤了挤:“困了,睡觉。”
楚凌恒轻笑:“睡不着怎么办?”
话毕嘴唇擦着她的耳垂,吐着热气,满意的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轻颤。
木棉笑吟吟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正当他蠢蠢欲动时,膝盖顶向他两腿之间。
“睡不着吗?”
微微一用力,楚凌恒脸上的笑意就有些皲裂。
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道:棉棉乖,别闹,这里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