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木棉喝完水,楚凌恒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虽然他想多留一会儿,但是眼下终究还是不合适的。
木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她是个过来人,虽然没有找过男票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懂啊!
没有吃过猪肉的人多,但是不一定没有见过猪不是。
楚凌恒好吗?答案肯定是好的,性子好,长的好,武功好,身份也好,关键问题是木棉自己。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怂了。
一个人天不管地不收的潇洒了这么多年,一想到日后会有所牵绊她心里就莫名的慌乱。
她没有尝试过感情,所以她不懂,对于不懂的东西她会有一种不能掌控的无力感,她很不喜欢。
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在床上滚,直到五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
般若和菩提早就去了楚府,了玄老和尚带着两个小沙弥不知道去哪里了,昨儿就没有回客栈,整个松溪客栈里就只剩下她和楚凌恒两个人。
客栈的掌柜上了楼,进了楚凌恒的屋子,将怀里的银票递了过去:“主子,这是那位姑娘买房子的钱。”
楚凌恒应了一声,将银票接了过去道:“我们还会在此住上几日,回头你寻个合适的机会,给她安排一个机灵一些的丫头。”
客栈掌柜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退出屋子。
楚凌恒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从袖子里又摸出两张添进去,而后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装了抬脚朝外走去。
进屋的时候木棉刚刚坐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头发凌乱的散披在身后,伸手掩着嘴打呵欠,眼角眼泪都挤出来了。
楚凌恒心里颤了颤,想退出去,脚却不听使唤的硬要往床边上走。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木棉仰脸看着他摇头。
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楚凌恒看着她那白皙的脚丫子眸子闪了闪,蹲下身子一把握住她的脚腕帮她套上袜子和鞋子。
木棉龇牙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要这么殷勤,上瘾了怎么办?
水是小二送上来的,洗漱之后,她用发带给自己扎了个蓬松的大辫子。
楚凌恒将盒子递过去。
“什么东西?”她疑惑的看了楚凌恒一眼,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五张银票,一千两一张的。”
木棉一愣,而后就笑出声来:“还是你守诺,不似吕家那些小人。果然,姓吕的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楚凌恒闻言,心中替吕公卿默默地鞠了一把泪,自此,这丫头和吕家的梁子怕是彻底结下了,这样也好。
木棉将银票从盒子里的取出来看了看,眉毛挑了挑,从下面抽出三张:“这银票我看着怎么这么熟悉?”
楚凌恒心头一跳,糟糕,面上故作镇定道:“银票么,一千两一张的都是一样的。走吧,下去吃饭,不是说今儿要带我去看看你买的宅子?”
木棉的注意力从银票上被拉回,疑惑的看着他道:“我有说我买了宅子?”
楚凌恒起身正要往外走,闻言伫步回头道:“自然,你还说要带我去看看的,所以我今日让般若和菩提自己去忙,特意留下来的。”
木棉伸手揉了揉眉心,她怎么就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呢?
“我还说什么了?”
楚凌恒看着她,面色有些复杂,一脸的欲言又止。
木棉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将银票往怀里一塞匆匆往外走去:“不是说要去宅子里看看嘛,走走走,咱们去外面吃,我请客!”
话毕,匆匆出了屋子。
楚凌恒看着她略微慌乱的步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个人出了客栈来了朱雀大街上,寻了一处卖包子的路边摊坐了下来。
“二位,今儿有包子,稀饭,豆花,油条,煮鸡蛋,您二位要点啥?”
木棉看着楚凌恒,楚凌恒道:“每样都来一份。”
她这才满意的笑了。
竹篾编制的小蒸笼,一屉八个包子,每一个都有鸭蛋大小,里面放了菜,肉,还有地耳,配上小碗里的蘸料,很是勾人。
豆花做的有点像后世的豆腐脑,却不如豆腐脑细腻,上面飘着葱花,花生米,还有一层辣椒。
木棉最爱这个,吸溜的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畅快的。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东西。”
楚凌恒的眸子闪了闪,笑道:“不够的话等会儿再叫一份。”
木棉摇摇头:“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东西,偶尔尝尝就好。”
吃完早饭,两个人并肩朝知微堂走去。
时辰尚早,路上除了穿行的马车并没有太多的行人。
只可惜,人虽然不多,依旧遇到了熟人,楚凌恒的熟人。
因着是闲逛,两个人的速度并不快,并肩在大街上漫步,而后一辆马车就直挺挺的冲了过来挡在了两个人的前面。
一只纤纤玉手掀开马车的帷幕,下来的却是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下去之后才伸手扶马车里面的人。
“主子!”
楚凌恒眉头一拧,拉住木棉的手打算绕开,却不想马车里的人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楚相请留步!”
楚凌恒顿住步子,木棉却比他先一步回头。
一个身穿大红色宫装的女子下了马车。
高绾的发髻,精致的妆容,木棉心下赞叹:好标致的美人儿。只可惜,居然是个断臂。
她伸出手指头抠了抠楚凌恒的手心:“她在喊你。”
楚凌恒索性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与她不熟。”
木棉撇嘴,她要是信了她就是蠢,那个美人儿明显就是冲着楚凌恒来的,这不,山不就水水就山,人已经到跟前了。
“楚相,一别五年,别来无恙否?”
楚凌恒拉着木棉后退一步,眉头一皱冷声道:“本相好的很,不劳公主挂记。本相还有事,先走一步。”话毕,拉着木棉就绕开她朝前走去。
长菘帝姬这才注意到两个人牵在一处的手,眉头一皱,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