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
楚凌恒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木棉会突然冲上那辆马车。印象里,木棉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在救了吕素素之后吕衡表现出来各种不满之时。以德报怨不是她的本性,可是她为什么要冲上去。
木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上去,这是一种本能,等她飞身上了马车再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用力一脚将车厢踹出去之后却来不及抽身,整个人失重,连同车辕和马匹一起坠了下去 。
mmp ,不带这么玩的,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摔死,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玩蹦极啊!
原以为就这么掉下去了,却不想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拽住。
马和车辕都已经没有了影子,唯独她还在原地荡秋千。
楚凌恒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棉棉,坚持住,我拉你上来!”
许是生怕自己一松手手里的人就会掉下去,他力气大的吓人,勒的木棉手都快要断了。
她的手和脚都无法碰到崖壁,整个人就靠着手腕为支撑点在空中打转转。
上面的连云月扑过来的时候只抓住了楚凌恒的一只脚,这会儿正努力的将人往回拽。
感觉到了来自脚上的力道,楚凌恒道:“棉棉,我拉你上来。”
木棉却不乐观,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点点的无意识的从他手心里再往下滑。
楚凌恒显然也感觉到了:“棉棉,你坚持住,我拉你上来!”
木棉:要疼死了,手腕要断了。
低头看了看下面乱石林立的峭壁,她心中有了成算,仰头道:“楚凌恒,你松手。”
楚凌恒摇摇头道:“不松手,你曾经救了我的命,如今我又怎么会松开你的手。”
木棉:……好想骂人!
空出的另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掰开他的手腕,整个人笔直的朝下坠去。
“棉棉!”
楚凌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睁开,整个人都不好了,连云月和展宽合力,直接将他拽了回来。
这会儿地面颤抖的越发的剧烈了,山上的岩石黄泥都受不了纷纷朝下坠落。
路上的人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人注意他。
楚凌恒看了看那滚落的山石,又看了看下面的石壁,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公子!”般若大惊,提气紧随其后。
连云月:……
他刚刚那么费劲到底是为了什么?知道他想跳下去,刚才自己就应该松手。
崖底是个好地方。
木棉挣开楚凌恒的手,一个俯冲,而后在空中一翻,脚蹬在石壁上借力,稳稳的落在了崖底的石头上。
乱石之中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大水潭,几只梅花鹿在那里喝水,她这个不速之客好像将其惊到了,慌乱的跑出去老远,而后远远的注视着她。草丛里开着斑斑点点的小花,几只蝴蝶原本安静的立在上头,却因为几头鹿的突然闯入飞了起来。
身后不远处的乱石堆里是坠落下来的马的尸体,从高处坠落,摔的血肉模糊,连同那马车一起,四分五裂。
除却这些外来的东西,这里真的是一个挺美的地方。
木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日后浪够了在这里搭上一间房子养老很不错。
楚凌恒落地的时候看着不远处蹲在水边洗手的女子呼吸一下子就平顺了,虽然想到了这样的险地难不倒她,但是心里还是怕。
“棉棉!”
木棉听见身后的声音手微微一顿,扭头朝后面看去,楚凌恒就在身后不远处,般若也在。
她仰头看了看那崖壁的高度,心里颤了颤,而后回头坐在石头上再没有动弹。
楚凌恒也没有上前,而是就地盘腿而坐,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渐渐的起了调子。
声音里,带着木棉听不懂也极不喜欢听的情意绵绵。
木棉轻轻的嘘了一口气猛然起身看着他道:“你不去京城了?”
楚凌恒嘴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了看上方道:“暂且不急,先去护国寺。”
地动,居然没有波及到此处,有些不寻常呢!
等上面的动静停止之后,连云月展袖从崖壁上跳了下去。
崖底,什么都没有,他狠狠的嘘了一口气,此处虽不说深不见底,但是也够陡峭,若是人真的出了事情定然不会半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下面搜寻一圈无果之后他咬咬牙低声咒骂一声,如同一只彩色的大鸟一样朝顶上飘去。
地动已经结束,原本平坦的官道被黄泥和石头堵住。
几十匹马这会儿只剩下十来匹,连云月寻来的大宛名驹也只剩下一匹。
他翻身上马,剩下的那四名锦衣卫则两人共乘一骑,回马湾离上京还有不足百里,倒也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然而剩下的人就比较麻烦了,那七个大汉以最快的速度抢了马,剩下五匹马,威远镖局加上吕衡父女和家丁一共二十多人,如何够分。
吕素素在车厢里撞到了额头,方才又被吓住了,这会儿醒过神,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我头疼!”
“你们这些废物,饭桶,还自诩第一镖局……”
吕衡脸色不好,并不理会她。
吕衡不制止,在威远镖局的镖师眼里就等于默认了吕素素那些叫骂之词。一个小丫头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吕衡可是吕家的当家人。人祸可避,天灾难防,此事说来他们是有计划不周的责任,但却不能背负这样的骂名,是以,展宽等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天下第一镖局,何曾这样窝囊过。
吕素素一遍哭闹,一遍用余光瞅着前面的几个人,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
连云月冷冷的看了一眼后面乱糟糟的那群人,冷笑一声,一夹马腹便朝前走去。
吕素素不愿意上马,在后面哭闹,看着走远的那抹大红色身影,她眸子一闪,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
连云月猛然勒住缰绳,看着从后面冲到前面拦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
吕素素犹不自知,抬眼,通红的眸子里含着水光道:“公子,可否载小女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