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恒闷哼一声,身子僵在那处,脸上罕见的红了个彻底。
木棉这膝盖一顶,力度可不小,正好顶到了要害。
她自己回过神来,心里也有些发虚,抿嘴看了一眼神色莫变的人道:“你,没事吧?”
楚凌恒看了她一眼,一把捏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棉棉,它,它好像没有用了。”
木棉大惊,挣脱他的手翻身就要下地。
楚凌恒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适可而止,逗弄她太过,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将她拥进怀里道:“好了,逗你呢!不过,”想了想,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丫头,看似平日胆大,可某些时候却胆小的要死。
“还睡不睡,不睡的话我陪你说说话。”
木棉掩嘴打了个哈欠:“不睡了,都这会儿了,再睡晚上又该睡不着了。”身子往楚凌恒的臂弯里凑了凑道:“外面如何了?”
“五更天的时候穆老将军就进了宫。”
木棉仰头看着他:“皇上会管这件事情?”
“皇上巴不得穆家人死绝了,怎么会管?穆家那栋牌楼 ,若不是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就当今那位的心胸,说不定早就给掀了。”
木棉摇头:“心胸如此狭窄,却还坐拥天下,啧啧。”怕是好景不会长啊!
“你说,到底是谁下的手?”
楚凌恒摇头:“说不上来,七大士族虽两看相厌,但是还不至于如此歹毒。穆家人口稀少,韬光养晦,基本很少在外面走动,自然也不会碍着谁,没有必要跟一个已经不能行走的人过不去。”就是这样子,才让人不安。
敌暗我明,连个怀疑的缺口都没有。
话毕,看了木棉一眼道:“今日,我听说了一件事情。”
木棉拽着他的衣襟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此事与我有关?”
楚凌恒竟然点点头:“说是有关 又不全是。这是昨天的事情,顺天府的府尹接了一件案子,苦主是荀安县香河村的木根。”
“他?”
木棉身子一僵,眉头轻轻一皱:“他何时来的京城?”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他要告谁?”
“他,告的是荀安县的县令,还有你。”
木棉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响才道:“这算不算是大门不出,祸从天降?我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居然跑来京城告状?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周氏死了。”
木棉再一次怵眉:“死了?”
“对,据说是死在了县衙大牢里,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香河村。”
木棉点了点头,如此,她倒明白了几分。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木根哪里来的勇气和胆子来京城的。
记忆里的木根,是一个木讷的男人,当然,他心里没有他脸上那么老实,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人么,哪个没有自己的私心呢?
只是,木棉还是不觉得,正常情况下一个连县城都极少去的山里人,会因为妻子的死冲冠一怒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告状。
见她一直不语,楚凌恒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给她提起这件事情,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道:“我已经吩咐人密切注意他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木棉轻轻嘘了一口气道:“我总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
想了想又道:“找人问一下,周氏是怎么死的。”
她记得,当时是以盗窃之名羁押的周氏,这种事情,顶多挨顿板子,然后关些日子便会将人放了。难不成是那些衙役下手失了分寸,将人打死了?
死因么,楚凌恒也知道,只是眼下木棉病着,他不愿再说了。
这些糟心的事情,他觉得,还是不用给木棉说了。
然而,事情发展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刚刚过晌午,般若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极不好的消息。
“仵作验了周氏的尸体,死前,死前曾被人糟蹋过,致命之处在喉咙那里,是被吸了血所致。”
楚凌恒的脸色一点点的凝重起来:“可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为?”
般若道:“是人。”
“那顺天府尹的意思呢?”
“顺天府的曾大人已经将木根收押,一方面派人去荀安县,一方面进宫见了皇上。”
当然,木根告的可不止那位倒霉的县令,还告了木棉。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木棉的去处,曾广晔又怎么能这么快的找到人。
楚凌恒道:“曾广晔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顺天府的鼓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敲的。”
般若道:“这件案子,曾大人原本是没打算理会的,但是周氏的死法有些蹊跷,京城外方圆百里最近一月已经相继有好几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了。”
楚凌恒神色一凛 看着他道:“何以到现在才告诉我?”
般若低头:“是属下的疏忽。”
楚凌恒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去,好好查查,看看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本相倒是想看看,又是什么人在玩花样。”
般若闻言匆匆出了府。
不等他回转,便等来了皇帝的口谕,急诏楚凌恒进宫。
这回,没有去乾元殿,而是去了明阳宫。
皇帝的寝宫。
先帝和之前几代皇帝都住在紫宸殿,但是当今继位却不愿住过去,说是为了缅怀先帝,将紫宸殿后面的明阳殿收拾出来成了明阳宫,做了寝宫。
当然,真的是缅怀还是别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楚凌恒在内侍的带领下进了殿,从一旁的格扇穿过去,珠帘之后的大理石几案后头,坐的便是皇帝。
内侍将他带进去之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坐!”
皇帝抬手一指,楚凌恒却没有动,而是开口道:“不知皇上急诏本相所谓何事?”
皇帝眉头微不可见的怵了怵:“楚相手眼通天,会不知道朕有何事?”
楚凌恒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圣心难测。”
“你……”皇帝咬牙,半响才将这口气咽下去,他觉得,看在眼下还有用的着楚家的地方,暂时不与这人一般计较。
“顺天府曾广晔来报,说近日顺天府接了几起命案,死者皆在三十岁以下,皆为女子,皆被玷污而后被吸干了血而死。”
“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