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
曾广晔下马,一声怒喝,顺天府的官差就围了上来。
连云月这才开口:“曾大人好大的威风!”
曾广晔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惊愕,而后笑道:“原来是大都督。不知道大都督这个时候在大街上……”
连云月冷哼一声:“曾大人莫不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
“……”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是这么用的?连云月你这个粗俗的武夫!
曾广晔想骂人,奈何品级压死人。他不过是个三品的府尹,连云月可是崇明堂正一品锦衣卫大都督,深得当今圣上器重,他心里这会儿即便是有滔天的怒气,也得生生自个儿受了。
轻咳一声,将自己的尴尬掩饰住,而后才道:“本官接到消息,有人在朱雀大街行凶,看来是真的。大都督既然也在,不如也随本官一道吧!”
连云月挑眉:“你确定?”
曾广晔道:“职责所在,还请大都督体恤。”
话毕,扫了一眼敛了笑容:“带走!”
话毕,身后的官差呼啦一下便全涌了上来。
木棉也不理会这些人,直接将金盏先扶起来道:“怎么样了?”
“奴婢,奴婢的胳膊好像断了。”
木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伸手,只是轻声道:“等一会儿,坚持一下,回府去我再为你寻大夫。”
金盏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方才,那一掌扫过来,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好在只是断了胳膊,命还在,这已经是万幸了。
一行人到了顺天府大堂。
官差随后,将那些死去的尸体都弄了回来,在府门口摆了一排。
趁着仵作验尸的空档,曾大人开始问话。
他不敢问连云月,只能将目标对准了木棉。
大堂里被烛火照的亮堂堂的,木棉那张精致的脸便落在了曾广晔的眼里。
“姑娘,本官有些话要问你,你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话毕,金盏和雪盏便变了脸色。
这老东西的意思是,想对夫人用刑?
金盏正要开口呵斥,雪盏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摇摇头,此刻她们最好不要轻易开口,免得说错话给夫人惹麻烦。
木棉抬眼淡淡的扫了曾广晔一眼开口道:“大人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曾广晔听见她的声音身子一抖,差点没有端住,官威尽毁。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貌,这声音,这这……
“大人?”木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曾广晔大概是嗓子不好,又是一通咳嗽:“本官问你,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话落音,不等木棉开口,一道清冽的声音便从外面穿来:“曾大人何不来问本相?”
话落音,金盏和雪盏一脸喜色,相爷来了。
木棉转身,楚凌恒已经从外面进了大堂,身后跟着般若和菩提。
菩提的脸上罩了一张面具,手里拿着一把伞。
曾广晔眉头一拧,暗道不妙,怎么把这尊给惊动了。
起身连忙迎了上去:“相爷!”
楚凌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到了木棉跟前,拉着她细细打量,见她发髻一丝未乱,身上也没有沾染半点血迹,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而后才道:“曾大人有什么话不如来问本相,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你不要吓着她。”
曾广晔:……
夫人?
当他眼瞎吗?
这女子虽然绾了发髻,可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青涩,虽然那样貌,那声音,咳咳,出彩了一些,怎么就是楚相的夫人了。
楚相,今年年纪不小了吧?
见他迟迟不开口,楚凌恒不悦的怵眉:“怎么?曾大人不是要问话吗?若是不需要问了,本相这就将人带回去了。毕竟,夫人也受惊不轻。”
曾广晔:……
当他眼瞎吗?
这女子哪里有半点受惊的样子。
理了理思绪抬手一揖道:“楚相容下官禀来。酉时三刻,有人往大堂送了一封信,说是朱雀大街上有人行凶。本官得到消息,立刻调集人手赶去,而后便看见了满地的尸体。这位,尊夫人和这几位就在凶杀现场,所以本官才将人带回来问话。相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都督,事发的时候他也在场。”
被忽视的连云月这才站起来道:“曾大人说笑了,爷和楚夫人一样,都是曾大人所说的嫌疑人。”
曾广晔的身后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不是说,连云月和姓楚的不合吗?
妈蛋,传言果然不能信,要害死大人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道:“敢问大都督,是何时上的朱雀大街,到凶杀地点时,都看见了什么?”
连云月道:“爷比大人你就早到那么一丢丢,看见的么,就是那群人提刀乱砍。爷本来不打算逗留,可是看见了熟人,自然是要打个招呼的不是吗?”
这个熟人,当然就是木棉了。
至于提刀乱砍,曾广晔的脸狠狠的抽了几下,他不用过脑子就知道,姓连的这是满口胡扯。
乱砍,怎么没把他给砍死了?
也罢,原本他也没有指望从这位大爷嘴里问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比自己大了两级,能不出幺蛾子的跟回顺天府 没有当场一刀把自己穿了已经是客气的了。
曾广晔这两天因为那起杀人案焦头烂额,这会儿心里烦躁的很。
既然问不出连云月,便只能问木棉了。
“这位,楚夫人,本官想问问,这个时辰你带着丫头上街做什么?”酉时三刻,天都黑了,一个女眷,带着两个小丫头,还有两个孩子不好好在府里呆着,跑大街上晃荡什么?还不乘车,徒步乱逛。还有楚相,这么娇滴滴的女人不在府里藏好了,让她跑出来,不怕人惦记吗?
惦记,曾广晔脑子里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只是木棉开口,他一慌神,没有能捉住。
“大人,我朝律列有规定酉时女眷就不能上街了吗?”
曾广晔一愣,竟然没办法开口了。
因为这个,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