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木棉竖起手指制止了他的声音,手托起,手心里也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将那绿色的珠子托在手心里,暗自感受它的属性。
这是一颗木系的灵珠,力量很是强大,以她之力,甚至于根本无法辨别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品阶的。
只是木灵之中又掺杂了旁的东西,她才刚刚将灵力渗透进去,身子就是一颤,而后,那珠子突然飞起来朝她撞过去。
“棉……”
楚凌恒的声音尚未发出来,那珠子便撞上她的额头,没入她的眉心。
木棉一愣,瞬间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灵力在疯狂的膨胀,快的她根本都来不及运转调息。
此时此刻的她正面临着空前绝后的危机,随时随地经脉都会炸裂开来。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接纳这么多的灵力,只是不能将其降服化为己有,便只能筋脉具裂而死。
这个东西,她是从吕家司库所得,当时她就感应到了其中的力量,所以才顺手将其融进泥塑里。
而后便淡忘了。
方才她记起来之后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助楚凌恒炼化这个东西。
或许,能克制他体内的毒。
却不想这玩意诡异的很,竟然跑到自己的身体里来了。
她咬紧牙关,守住灵台,由着那灵力发疯似的在体内膨胀乱窜。
别说她自己,就是楚凌恒在一旁也感觉到了异样。
此刻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还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抬手,手掌对准她背后的中枢穴,体内的灵力缓缓渗入。
那股子乱窜的灵力被两股力量所截,强行压至灵台。
木棉的身子突然一震,一口鲜血纷涌而出,而后人软软的就朝一旁歪了过去。
楚凌恒心中一悸,整颗心都好似缩在了一处。
手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感觉到的颤意抓住了她的手腕。
还好,跳动正常,和自己无异。
吸了口气,手贴着她的后背继续用灵力渗透进她的身体,关注着她的情况。
他只有这一种办法。
从来都没有这么慌乱无助过。
好的是,他身体里的灵力对上那股子暴乱的灵力居然有压制的效果。起初他并没有感觉到,只敢一点点的渗进去,帮她舒缓那些骤然被撑开几乎炸裂的经脉。
而后,不知不觉的,灵力从她的经脉里一点点的渗透至身体的各个地方,那先前还猖狂的灵力悄悄的一点点的就静了下来。
而后被楚凌恒的灵力包裹,一点点的消融。
身上的汗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体内的力量再一次到了透支的边缘,可是他却不敢停下来。
他怕啊!
他怕万一只是片刻的安宁,一旦离开他的疏导,那些力量再一次暴乱,他便再无法及时的出手压制。
他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再次醒来是被鸟叫声惊醒的。
恢复意识之后,他猛然坐了起来侧目去寻身边的人。
外面已经大亮,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棉却还睡着。
嘴角和衣服上的血迹已经结痂。
他拉住她的手腕,而后轻轻的嘘了一口气。
只是目光所及之处让他一愣。
原本光洁白皙的手腕那处,斑斑点点的全部都是针尖大小的红点,还有红色的细丝从手腕朝袖子里延伸。
他一把将木棉的袖子撸至胳膊肘那处,整个小臂之上红色的血丝纵横交错,夹带着那样的红点,看着起来触目惊心格外的诡异。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鼻子有些发酸。
他是不是该庆幸,庆幸小丫头还活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木棉承受了多大的痛楚,以至于整个人都差点炸裂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其实,木棉这会儿真的不算是还活着了。
最起码木棉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她感觉自己是悬浮在空中的,她变成了阿飘在那里看见了楚凌恒和自己。
她看见那个男人撸了自己的袖子,看着他脱了自己的衣裳换掉。
她什么都能看的见,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
即便算是死了变成了鬼魂,她也是一个行动受制的鬼魂。
她咬牙 ,用力朝床上的自己扑过去。
只可惜,一次两次,她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依旧在原地动不了。
心中狂念mmp ,越活越回去了,做鬼也越做越回去了。
这是一波什么操作,老天爷是个什么意思,是让她继续活还是直接死?能不能给句痛快话?
只可惜,老天爷听不见她的咒骂看不见她的怨念。
这一切,楚凌恒并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的替木棉换了衣裳,手在碰到木棉的肩膀时一直在发颤,他怕自己微微一用力,那带着血丝的肌肤就真的破了。
换好了衣裳,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再一次进入她的经脉查看。
经脉受损是必然的,只是之前那股子暴动的灵力竟然不见了。
他操纵着灵力一点点的接近木棉的灵台,灵台那一处有一颗内丹,竟然不是一色的。
想再探,那类似于内丹的东西外面却被一层幽绿的光芒笼罩,看不真切。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他这才下床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那雾蒙蒙的天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他不清楚昨儿晚上木棉为什么会突然捏碎那个泥塑,但是他能猜测到,该是与自己的身体有关。
他心中的愧意和悔意随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密密匝匝的缠绕着他的心,让他几欲窒息。
他不该,不该告诉木棉那话,哪怕她生气,她怨自己,总好过她自己以身涉险的好。
木棉这一睡就有点不想醒来的意思,直到寒衣节当天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楚凌恒想着她先前说的话,决定自己去祭拜木萧。
收拾好祭祀的东西,在门外头安置妥当,这才疾步下了山。
木萧的坟就在木棉家后头的荒地里,所以他根本不用去村子里,到也便利。
摆了供果烧完纸他不敢再耽搁,提着篮子就朝回走,刚刚没走多远,山下的小院里就是一阵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