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出入。
叶长欢凝着管家所指的方向,那里微微敞开了门,像是在迎接着她的到来似的。
然而,她的眼底更是冷了几分,这六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叶长欢便也没有什么礼数可言。原先,她还在顾及着礼数,以免被人拿捏住。
如今倒好,这六皇子直接敞开门迎她进去了。
叶长欢大步走了进去,里面烛火明明,酒笙未散,她的爹娘显然一副醉态,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情。
坐在了主人之席的司承瀚看见叶长欢来了,他便摆了摆手,其余服侍的人皆是齐整的退了下去,甚至细心的掩上了屋门。
酒笙散了以后,这里倒是显得有些空阔。
叶长欢来至了她爹娘的身边,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并无大碍。
司承瀚好笑的看着她,道:“我又岂会对你爹娘如何?”
叶长欢的手顿了顿,其实这句话倒也是没错。司承瀚既然找她来这里,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帮忙。而司承瀚也知晓,若是要她帮忙,那是万万不能动她家里人。
龙有逆鳞,她的逆鳞,是她要守护的这些人。亲人,朋友,爱人。
从这一点来看,司承瀚倒也是聪明。
叶长欢随之坐了下来,“不知六皇子如此费尽心机的找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司承瀚闻言,手指轻轻叩点着桌案,眸眼深晦不见底,“费尽心机,这话我倒是并不认同。”
叶长欢勾唇,抵着几分嘲弄,“那不然六皇子只是想见见我,如此简单?”
她这话纵然是有些不敬,不过胜在了她的大胆。
司承瀚也正是欣赏她,并没有为她的不敬而觉得恼怒,只是忽而笑了一声,道:“也并不尽然。”
叶长欢此时耐心已然被消磨了一些,这司承瀚如今是想要让她一点点问,然后将那一些优势捏握在手心里。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
叶长欢敛了敛眸色,也不说话了。
他想要让她问出口,她便要与他反着来。
司承瀚好似也读出了她意思,过了须臾以后,也率先开了口:“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要你帮一个忙。”
今天叶家兄妹回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也正好趁着这一个时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不是更好。
“果然,不妨说来听听。”叶长欢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淡然的气质犹如一朵幽兰,悄无声息的绽放,却是夺人心魄的美。
她倒是想看看,司承瀚是打算如何。
司承瀚叩点着桌案的手也放缓了许多,一下一下,很是沉缓。
“我想要一种丹药。”
而他的眼眸依旧那般,犹如古井,散发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冷静阴鸷。
“什么丹药?”这个要求,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她也明白,在这般情况以下,依照着他的意思,或许是好的。
她并非是时时刻刻都主张用决斗来解决问题的人,今天她要是强行带爹娘走,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以后,叶家明里暗里的麻烦都会有许多。
但是,她也同样有一个顾虑。但凡是有了第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因为她也知晓,从她今天到这里开始,自己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圈套里。
所以如今,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这一个抉择,还真是有些困难啊。
“雪颜丹。”司承瀚凝着叶长欢,吐字清晰却又缓慢。
让人听在了耳中,却觉得有一块石头缓缓压在了心上。
叶长欢轻嗤一声,“雪颜丹?六皇子,你随便找一个炼丹师,都能给你炼出雪颜丹来。”
雪颜丹,只是一种调理养颜的丹药,任何一个炼丹师都不会有问题。
“我是要给母妃的礼物,虽求不到褚箫大师的雪颜丹,但求炼丹师比试获胜者的雪颜丹,也不过分吧?毕竟,人总有贪心,想要上等的东西。”司承瀚说的有理有据,好似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反驳的。
“雪颜丹,我可以为你炼制,只是……”叶长欢看了看身边的父母,若是说司承瀚没有别的目的,那也是不太可信。
总之,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只是,我炼丹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打扰。而且要先将我爹娘送回去,我的家里人该等急了。”叶长欢补充着,双眸清濯,竟有一瞬沉潋。
无声掠过。
司承瀚大笑起来,随即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都依你。”
他从外面让人将叶麒宁与顾清柔送了回去。
见此,叶长欢才随着他去了炼丹房,这里什么东西都齐全,就差她来炼丹了。
叶长欢一一看了过来以后,转身对司承瀚道:“还请六皇子在外等候须臾。”
*
等到叶长欢炼完雪颜丹,这才推门出去,她刻意加重了一些火候,让雪颜丹没有那般完美。
先前她在炼丹师比试中拿下第一,但是外界对她实力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人知晓她的实力。
如今情况,她还是并不打算展示自己的实力。
人,有底牌捏在手里,才是最好的。当一个人的底牌用尽时,那也说明了那是那人穷途末路之时。所以她情愿继续藏着,也不愿走到穷途末路那一刻。
叶长欢炼制的只是灵级初阶的雪颜丹,毕竟司承瀚那般精明,总也不可能用尊级的实力去说服他。
司承瀚得到雪颜丹以后,小心的贴身收着,“真是多谢了,我也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叶长欢直接拒绝,“不过六皇子,我可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虽然,她心里有一些不怎么美妙的预感。
下一次,或许还是有的。
司承瀚眸眼渐浓,唇角牵着笑意笑了起来,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
叶长欢之后便也离开,在她转身离开之际,她陡然觉得如芒在背。
那一个男人包围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紧紧盯着猎物一般,只等一个时机咬破你的喉咙。
总之,这样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司承瀚,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一些。
叶长欢挺直了脊背离开,而此时,有一人从暗室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