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时,他便已经在算。每一个人都像是一盘棋局上的子,黑白分明。而每一个人的动向,也悉数被他掌握在了手中。他知晓,她的大嫂对于她而言,是必然要守护的存在。所以,他绝不会拿她的大嫂去冒险。而至于被纪长安带走的那一人,也同样是个假的。
“叶长欢!”方才沉溺于红药烟消云散的悲痛中的纪长安,也自然没有听清叶长欢与司祁琰之间的对话。
如今,待他彻底被愤恨掩盖,他当下便猩红着眼,无畏眼前之人。纪长安直指着叶长欢,掌心间隐隐的有黑气缭绕:“你就不怕我让你的大嫂陪葬么?”
他不信,叶长欢明明那般珍视她的大嫂,怎么会……
司祁琰十分不满,气势极强,一瞬便有着叫人气血逆流的强横!
“她的名字岂是容你这般呼叫的?嗯?”
略显压迫的尾音间,满是邪肆之意,更是不容抗拒的强大。
叶长欢咽了咽口水,尼玛,虽然是这种情况下,但他的这句话,还是把她撩得不要不要的!
纪长安陡觉胸口气血翻涌,强行压下之后,再度用那黑气幻化成一个偌大的屏幕,屏幕之中,依然是凌榕的模样。只是这个凌榕,却要比之前显得痛苦许多,像是身处于空气极为稀薄的地方。她的胸脯正起伏着,大口大口喘气,看起来就快要因为空气短缺而窒息。
纪长安冷笑一声,“我总能让你后悔的!”
如今她听到了司祁琰的话,也能知晓自己的大嫂安然无恙。但是看着这里的人,顶着自己大嫂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叶长欢转而看向司祁琰,心头仍旧是有些纠结。
司祁琰紧紧扣着她的手,“别担心,不过是顶着你大嫂的脸罢了。最后是谁后悔,还说不准呢。”
叶长欢点点头,随后便坦然了一颗心,看着那屏幕之中因为缺少新鲜空气而渐渐窒息的“大嫂”。
等到她彻底断了气以后,令人更为震惊的一幕忽然出现!那原先凌榕的模样,却开始变幻,直至变成了……红药的模样!
这一个红药,才是真正的红药。她眸中的悲切与不舍眷恋凝汇成离开人世的一滴热泪,如一根刺一样,直直扎在了纪长安的心底。
红药的唇角微动,听不清声音,但若是看唇形,则是:我,不怨你。
纪长安在读懂了红药的话后,伸手想去抓住屏幕中的红药,却只能扑了个空。他重重的跌在地上,失控不已。
叶长欢步子未曾后退,而是紧了紧手心,如今一切她都能想明白了。红药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这货刻意放出来的消息,让人以为红药已经死了。再让纪长安带走假红药的尸体,所以冰棺之中的红药是假的,这货是把红药给弄成了大嫂的模样?然后再让纪长安,亲手杀了她!红药,更是成为了纪长安生命中最不可磨灭的一个痛。
虽说手段是毒了些,但是叶长欢倒也喜欢这般处事方式。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那可是自己最致命的祸端!
纪长安此时已然崩溃,将自己的头发弄的凌乱不已。他止不住悲伤的痛苦嘶吼着,直至自己最后因为承受不了方才的画面,而狠狠的用手捶打着地面。拳头一下又一下,丝毫没有疼痛一般。
叶长欢摇了摇头,纪长安曾对她下过杀手,她也绝不会可怜他。
若是她心狠,她也认。
司祁琰双手掐诀,灵力汇成一个囚笼,将纪长安困缚其中。
纪长安此时深陷悲痛与懊悔之中,但依然具有反抗能力,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虽然想躲,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这一用灵力制成的囚笼坚固无比,而且,纪长安越是挣扎,这囚笼带给他的痛苦便越是大。
纪长安双手攀在了囚笼的边沿,愤怒的眼神瞪着他们,恨不得要用眼神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走。”司祁琰敛着眸色,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吩咐暗卫将他带走。
叶长欢看着被司祁琰的暗卫们抬走的纪长安,竟觉得自己和司祁琰这货才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尼玛爽极了!
“那我大嫂如今在哪里?”叶长欢高兴之余,不忘问这正事儿。
果然,这货思虑周全,一定不会让她的大嫂置身于危险之中。她也舒了一口气,为方才在紧急关头产生的一些想法而有些小小的内疚。
“我已经差人将她送了回去。”司祁琰敛起冷冽,面对她时,总是腻死人的温柔。
叶长欢听后,更是满意,如今看来是一切都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也离开这儿吧!先不回西厢,去海边,好不好?”
司祁琰扬了扬眉梢,随之也同意下来,带着叶长欢去了海边。
两人便站在了亭子里,望着夜晚的海面。
叶长欢醉温之意不在酒,压根就不是想来看海吹风的。
不过好在眼下氛围极好,她抿了抿唇瓣,便拉住他身前的领口,借着他的力道,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薄唇。
比起先前的羞怯,这回的她更是大胆了不少,探入他的口中,抵死缠绵。
司祁琰俨然没有料到她会这般热情,一时无措,就像个愣头小子,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好在他反应快,很快便能化被动为主动,更为放肆的攫取着她的馥郁美好。
他的薄唇隐隐上扬,既是送上门的,他可不会就这轻易饶过她。
月华淙淙而下,漫过亭脊时拂落于他们的身上已然稀疏不少,月华铺仄于他们的衣袍处,晕染开一片盈亮光泽。
虽然亲了这么多次,但她还是败服于他的本事之下,每次都能让她这般缺氧的瘫软在他怀中么?
叶长欢抬着朦朦胧胧略微迷醉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喘了喘气儿才道:“我说过的,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
这话还没说完,但司祁琰已然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微微低头,再度吻上她,方休之后,才低笑道:“没想到你这般垂涎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