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初的坦然,毫不隐瞒与避讳,已然是更加刺痛着李婵儿。
李婵儿的眼神便是从未离开过叶子初,却是一字一字的说道:“叶子初,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天,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么?”
她仍旧是不死心,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走到这一个地步。也不相信,那么多天的相处,叶子初当真就没有动过心。
只是,期望越大,失望也是越大。
叶子初几乎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儿,接着淡漠的轻启唇瓣,“从未。”
他当初会和她在一起,无非就是受人胁迫罢了。而如今,他也已经足够强大,先前也因为欢儿的原因终于不用再让自己受制于其他人。而他,也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所以,他也绝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退却。
这就是他所坚持的。
叶子初的话语十分果断干脆,顾惜朝的心中倒也是动容,她虽然没有怎么说过话,但是她却是将叶子初的话都听了个清楚。
他的话像是烙印一样,不容她抗拒,就这么烙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忘记他所说的。
叶子初这般说,叶长欢也忍不住笑了笑,随之也感受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叶长欢便大步上前,“李老爷,李姑娘,我想我二哥也说的很清楚了。不然,还请你们先回吧。”
李婵儿原先蓄在眼中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咬着唇瓣,满眼的委屈与落寞。
是啊,她早就该看清的,他就是这样子一个人。
不过这一回他的话,倒是让她明白了许多,原来在一起的时候,子初还是会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因为他从未喜欢过自己。
想想,还还真是觉着讽刺啊。自己以为要走完一生的男人,竟从头开始,只是在做戏。
偏偏她自以为……
但是结果却是让她发现,其实只是自己的一场春秋大梦罢了。
她如今觉得自己卑微又可怜,红着眼,流着泪,一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末了,她还是用尽了极大的力气,才与自己的爹说道:“算了,爹,我们走吧……”
春秋大梦,先前她还固执的抱有最后一丝期望,那一次叶子初的话也没有那么绝对,她便认为或许是还有一个回旋的余地。
可是如今看来,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李老爷是早就想走了的,起先还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固执,才厚着一张脸待在这里。
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自己的女儿也终于是看明白了,那这样或许也好。
但,他心里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够想明白的。而作为伤害他女儿的叶子初与顾惜朝,却也是让他记在心里面了。
要不是因为叶子初,要不是因为顾惜朝,自己的女儿又岂会这般难受?
叶长欢目送着他们离开,端沉下了自己的眉心,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先前李老爷就用那样的手段让二哥妥协,万一又故技重施,那可该怎么办?
叶长欢抿了抿唇角,这件事情,还是要先做好一个打算才是。
转而,她又看向身边用眼神交流着两人,轻笑一声。
但是这或许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吧,两个人之间,总要经历一些什么才是会让感情更加稳固。
惜朝和二哥之间,如若还真是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外在因素,她也一定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守护他们。
*
李家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叶长欢在此之后,则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里。
如今回到这里,三哥四哥也因为纪长安那一边的事情而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头绪依然不多。
她也想重新投入进去,至少,也可以减轻一些三哥四哥的压力。
不过,这一回,德天学院那边倒是来信儿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了,三哥四哥带回来一封信,说是让他们回去继续修行,这件事情,即将会有人来接手。
信上还说,等到接手的人到了,他们将详细情况与那人说一下就好,再过个一两日,便可启程回德天学院了。
叶长欢听着这话,心中生了几分抵触的情绪。
她本还是想着,这一回要是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多陪陪爹娘,多陪陪阿琰,至少也是好的。
可是却没想到,还没多久呢,又得回去了。
啧,不过她倒是觉着挺对不住六皇子的,原先约好的,大抵是又要……
叶长欢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罢了罢了,不妨趁着那人还没来到这里的时候,先去六皇子那里走一圈吧。
说不准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呢。
叶长欢如是想着,便问了问自己两位哥哥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他们倒也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摇摇头。
于此,叶长欢便挥了挥手,“那我先出门一趟。”
叶长欢小跑着出去,叶如迹指了指她离开的背影,“这丫头,整天就知道往外跑!”
在他们心里,大抵就是以为叶长欢是要去找他们的王爷妹夫了。
毕竟这等大事嘛,王爷妹夫肯定得第一个知道啊。
叶长欢出去以后,就去到了六皇子府。
司承瀚像是在与谁商量着什么事情,她就等在书房外面,等着里头谈论完事情。
她等了有一会儿,里面的人这才出来。
那人打量似的瞧了瞧叶长欢,叶长欢也受不得这般目光,总觉得跟审视一般。
就这样,两人错身而过。
司承瀚抬了抬眼皮,“你怎么来了?”
“我是要与六皇子说一件事情。”稍作停顿之后,她又道:“这一回是德天学院那边有人过来处理事情了,我们作为弟子离开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而回答叶长欢的,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大概还有多久?”司承瀚随手拿过一本书,也很随意的翻了翻。
“这倒是没说,不过应该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叶长欢想了想,这么算来估摸着差不多。
听后,司承瀚便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半个月,足够了。”
他的笑容极有深意又十分隐晦,或者说,更像是运筹帷幄的笑容。
“不过既然如此,那该要与你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