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身影,她是绝不会看错的。就算只有一个像是虚影一样的影子,但是她却也能够看得清楚,那……就是阿琰!
叶长欢发了疯似的朝着那一道影子那里赶过去,只是可惜,到达那里的时候,她伸出手,落在自己手上的,只有那寒凉的雪花。
那一片鹅毛之雪,化在了她的掌心里,留下晶莹的水珠来。
方才,又是她的错觉么?
她当真是要被自己给折磨疯了,抬了抬手,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意,温热的眼泪与化成水的雪花的温度混合在一起,滋味难言。
叶长欢凄然笑了笑,又是深深的吸气,“阿琰,为何现在……还不愿见我?”
她的声音,在这风声之中,好似都要被吞没,听不清晰。
叶长欢缓缓的收回手,又只能慢慢的走着。
漫无目的。
就像那时,阿琰刚避着她那时,那一天,那一个晚上一样,漫无目的。
“主人……”想想在意念空间之中出声,有些担心叶长欢的情况。
作为灵兽,想想与暗是最能感受到叶长欢的情绪的,它们能够感受到,自己主人的心里,已经添了一道绝望。
它们虽是灵兽,但是也有感情,能够明白,王爷离开以后,对主人的打击,是如何沉重。
叶长欢恍惚之间,听到想想在叫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怎么了?”
“主人,你一定会找到他的。”想想说着。
叶长欢也是点点头,一如既往,还是最初的那么坚持。
虽然都说啊,时间会改变一个人。
其实,现在的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了。
变得,还是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变得,有时候会想,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坚持下去。
可是这种想法也只是产生于须臾之间,下一刻就又会被她剔除出去。
叶长欢产生过怀疑,可是每每想起自己阿琰的回忆时,她的心在告诉她,她舍不得,不愿意。
这是她的执着,因为阿琰,是她信仰一般的存在啊,也是她此生唯一深爱的人啊。
叶长欢抹去自己的眼泪以后,又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往前走。
……
当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染了风雪,骨子里都是透着一股凉意。
她知道阿琰在这里,她不愿意用火系灵力给自己取暖,甚至是在想,如若自己可怜一些,阿琰又会不会主动现身。
叶长欢回来以后,却也没有等到司祁琰,其实,雪已经下了好几天,只是她都没有等到阿琰。
不过今天,她却是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文质彬彬,很有书香气息。
叶长欢看着他一身单薄,也许是个寒门子弟了。
“姑娘……”那男子在看到叶长欢的须臾间,有些怔楞,好美的人儿啊,浑身的清冷气质天然而成,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叶长欢打量了他一下,因为这个地方很是偏远,而她其实是在青泽大陆的中心区域比较出名,所以这个人不认识她,倒也是不怎么奇怪。
“在下文礼孺,此次前去投奔亲戚,却不想途中被歹人袭击,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找了许久,才看见姑娘的这一间屋子,不知道能不能……”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地面。
叶长欢挑了挑眉,侧身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有一间小屋阻挡风雪,男子的心头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姑娘大恩,在线没齿难忘!”
叶长欢简单应了一声,这些虚礼,其实也都是表面上的罢了。
“不过,这屋中只有一张床榻。”叶长欢说道。
那男子又是惶恐的低下头来,“在下不敢,在下只要能够有一个地方趋避风雪就足够了。”
叶长欢顿了顿,这人说话还真是文绉绉的,不过这么冷的天,也总不能没有被褥之类的。
叶长欢从空间里取出一些被褥来,“现在就快天黑了,你自己铺一下吧。”
虽然这里只有一张床榻,不过还算是有一个软榻,这文礼孺睡在软榻上,也足够了。
文礼孺受宠若惊,连连对叶长欢说着道谢的话语,叶长欢不想多听那些,只是淡淡说道:“你若是再说这些,我可就把你赶出去了。”
文礼孺也是知晓应该是他现在说的太多了,导致这位姑娘听的有些厌烦了,于是,文礼孺温温一笑,“在下多言了。”
接着,他也很安静的铺起被褥来。
在这严寒时节,能遇上这么一位善良的姑娘,当真是……万幸。
确切来说,是能够在这种鬼地方,找到一个地方,真是万幸。
“你先前说你是去投奔亲戚,中途被人打晕扔到了这里?”叶长欢来到这里以后,除了与半月还有想想与暗说说话以外,再也没有与别的人说过话。
因为这里,完全没有其他人。
她感受得到,这个男子体内几乎没有什么实力,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罢了。
将他扔到这里,完全就是要他命的意思。
不过他竟也是命硬,打晕后在这大雪天里,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叶长欢去熬了一些暖胃的清粥,“喝些吧。”
男子本是刚铺完了床铺,这会儿,见叶长欢端着粥,心中感激之余,竟觉得天边有云雾被拨开。
接着,有一道明晃晃的光芒照落了下来。
他接过粥,心中漾开点点暖意。这个女子看起来面冷,其实……真的是很善良温柔。
“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在此?”道谢之后,文礼孺捧着粥碗,那滚烫的暖透过碗身,传到他的指尖上。
叶长欢眸色淡淡的,“我在找人。”
“找人?”文礼孺有些惊讶,在这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找人?
他心有讶异,但是也听得出来,她的口吻是极为认真的。既然姑娘这么认真的说着,他自然是要相信的。
“不知道姑娘要找谁?在下想要报答姑娘,可以帮着姑娘一起寻找。”
对于文礼孺的话,叶长欢顿了顿,忽而又笑开,“你倒是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