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时候一样……
果然是以前的旧相识啊。
叶长欢抿了抿唇瓣，始终觉着自己站在这里诸多尴尬，但是惜朝挽着她的手紧紧的，她也能知道，惜朝此时的心里或许还是有些紧张的。
叶长欢没有说话，头一回只想当个透明人。
顾非九在冗长的一声叹息以后，又接着道：“我听人说，你这一次回去，和叶家的叶子初在顾家大闹了一场？”
“是。”顾惜朝愈发简单精简的回答，让顾非九很是苦恼。
“你能不能好好与我说话？”
“从那一天开始，就不能了。”
“那是父亲的决定，我没有办法！”
叶长欢的视线落在哪儿都不是，只能十分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
只不过，那一天开始？
看起来，惜朝和这个顾非九之间，很有故事。
但愿这个顾非九，可别是二哥的旧情敌吧。
“那我约你在桥头相见，你也没有出来，不是么？”顾惜朝冷嘲着，“归根到底，你们还是觉着我与我娘辱了顾家门楣，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让我侮辱了顾家的姓？你还是和那些人一样，在嫌弃我们，不是么？”
叶长欢听着这话，好似有些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以前真的是一家人。
然后因为惜朝娘亲身上发生的事情，从而变成了……
不过看现在这个顾非九的模样，像是有苦难言。惜朝的话，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些，听顾非九好好说一下？说不准，是真的有什么苦衷？
可是，接下来顾非九的话语，却是让叶长欢对他完全丧失了信心。
“你的娘亲毕竟是被那么多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顾家的门是绝对不会为你们敞开的。”顾非九拂了拂衣袖，从他的眼中，好似还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嫌弃。
叶长欢内心只觉得可笑不已，那一些罪，又岂是惜朝的娘亲甘心所受？
为何他们看不到一个母亲的绝望苦楚，反而只是在强调着，不光彩，脏。
“至于你说的你要见我，你也知道我若是见你，会给我带来如何的污点。”
“……”叶长欢当真是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后，拍了拍顾惜朝，温柔的说道：“可能我需要打断一下你们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这样那样的原因，心底里不还是摆明了看不起她们母女两？我也不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何以这般姿态再来找寻惜朝，既然那般嫌弃，不妨一直装作不认识便好？没有人的命天生低贱，也没有所谓的脏不脏，这反而是一个母亲最大的牺牲，用自己的所有去换自己的女儿安全。我这么说或许是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是，也请你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再说。惜朝现在过得很好，有我们在身边，也不用去承受那一些风风雨雨。所以，你的打扰，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妥当。”
她若是再不打断顾非九，指不准顾非九还要说出一些什么话来。这些话或许会像刺一样尖锐，深深的扎在顾惜朝的心里。
现在的惜朝，或许是承受不得这般痛楚的。
对于叶长欢的打断，接下来更是一阵数落，顾非九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被教训了还是因为被叶长欢戳中了心事而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
叶长欢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轻柔的拍了拍顾惜朝的后背，“还好么？”
顾惜朝此时却是低下头来，摇了摇头。
顾非九的这一番话，无疑让顾惜朝觉着难受，当年她最亲近的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拒绝了她，现在最陌生的人，她本该觉得无所谓，可是在顾非九提到时，还是觉得心一刺一刺的。
叶长欢搂住了顾惜朝的肩头，语声坚决：“我们走。”
惜朝的过往，哪有那么容易被遗忘，甚至是因为这一段过往，惜朝险些都要放弃她的二哥了。
可见，这一段过去，给她的伤害与阴影有多大。
所以现在二哥不在的时候，她会好好保护惜朝。
这个顾非九，她要尽可能隔绝开来，不能再让顾非九与惜朝见太多的面了。
叶长欢带着顾惜朝离开，顾非九心中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却因为叶长欢而没能问出来，哑口无言，他回过去看着那两道纤细的身影，心中竟百般不是滋味。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叶长欢带着顾惜朝离开以后，顾惜朝的情绪也可以用崩溃来形容。
顾惜朝伏在她的怀中大哭，显然方才顾非九的话语，深深的伤到她。
叶长欢略显慌乱的在安慰着她，过了许久，叶长欢也安慰的有些口渴，嗓子里有些热热的。
她正想说话时，顾惜朝却闷闷的道：“哭了这么久，都忘了还饿着。”
顾惜朝仍旧是染带着哭腔，因为哭的太久，说话时一颤一颤儿的。
但配合着顾惜朝的话，叶长欢却是觉得莫名有些蠢萌。
顾惜朝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眼睛红的像一只兔子，让叶长欢看得心疼，她伸手在顾惜朝的脸上抹了抹她的泪痕。
“傻丫头，哭的可还算是痛快了？”语声依旧温柔。
顾惜朝点点头，嘴巴微微翘了起来，“饿了。”
叶长欢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去吃好吃的。”
因为哭的久，顾惜朝这饭量也是锐增，叶长欢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却由着她了。
等到她将心中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接下来就会觉得好受许多。
像是，豁然开朗的感觉。
*
中午吃完以后，叶长欢便与顾惜朝四处走走，散散心。
不过倒是得到了院长的消息，让她们两个人过去一次。
过去时，见她的三哥四哥也都在这里。
“你们也来了啊？”叶如迹与叶儒风朝着她们过来，不过叶如迹的眼睛却盯在了顾惜朝的身上，“欢儿，你这就太不厚道了啊！”
叶长欢不解，“什么？”
怎么她就变得不厚道了？
“你看看你把顾惜朝惹得，眼睛都红了，怎么说都是咱未来二嫂不是，就不能好生招呼着？”
叶长欢翻了个白眼，直接岔开了话题，问道：“你们也是被院长叫来的？”
叶儒风神神秘秘的点头，“可不是，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