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欢与尹离越的步子也放缓了一些，随之，她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两块干净的手帕来，将其中一块手帕递给了尹离越。
“我先前曾用药泡过，用这捂着自己的口鼻，也算作是双重保障。”叶长欢边说着，边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
也因捂着自己的口鼻，所以她现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尹离越知道她心细，但也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细致周到的人。
他接过之后，也立即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感受到这里的气息，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不过好在有了这一块手帕，整个人都觉着舒服了不少。
叶长欢也用灵力护着自己，尹离越如是。
西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迹，就连地上的草都变得枯黄不已，没有生机。
相比于东边，这儿未免显得太过凄惨。
西边的河的位置，他们也从铁牛口中得知，这会儿走来，虽然有些压抑，但是也好歹找到了这一条河。
这一条河看起来尚算是干净，却远远不及东边那一条河的纯粹清澈。
叶长欢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觉着这条河是有问题的，只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这回取水的时候，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只是这河水才触碰到水袋，接触到河水那一部分的水袋有些微微的磨损。
叶长欢怔了怔，沉着眸在看这水袋的磨损，先前拿出来的时候不还是全新的么？
边看着，她边连忙将这水袋拿着离自己远了一些。
她有一种这样的直觉，这水是有问题的。
而之后，也一样验证了叶长欢的猜想。
没有多久，这水将水袋的底部便被腐蚀穿了一个洞，这水袋里装着的水也流了个干净。
“这……”尹离越原先想他去盛水的，只是因为叶长欢这回说什么也不愿让他来，他就只能紧张而警惕的从旁看着。
他目睹了全部的画面，也同样看到了令人提心吊胆、不敢大喘气的整个过程。
之前东边的河里，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不过那岂不就是可以从侧面验证了，这河水是有问题的。
他纵然是个男人，却也没有办法小看这条河水。他也沉着声说道：“快将它放下！”
这么危险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让她拿在手里面的。
叶长欢轻叹一声，眼见着自己手中的水袋就这么作废了，心中却是有着万千思虑。
这河水有腐蚀的作用，但是又怎么会和疫病沾上关系呢。
根据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以及在铁牛那里问到的一些更为具体的描述，她觉着这背后或许是另有一个层面。
她皱着眉在想着，这种腐蚀作用的水，喝下去那胃都要穿烂了，绝不会是疫病那般的症状。
叶长欢正蹲着沉思，尹离越也微微弯腰，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给拉了起来。
“太危险了。”
叶长欢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可是若我们不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导致疫病的原因，我们如何对症下药？”
炼丹师，也要讲究‘对症下药’。
若是脱离了这四个字，便不是一个好的炼丹师。
“可是你看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尹离越有些气急，这叶长欢怎么就是如此倔强呢。
“我们没有办法带走这里的水，那便直接在这里看。”叶长欢在这一点上，是不怎么愿意退让的。
事关人命。
“你想如何？”他的嗓音听起来也染了几分气恼。
“我就在这里，直到研究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她的声音淡淡的，眸光却是深冽的。
尹离越稍有些吃惊，他鲜少在女子的眼中看到这般的眸光。
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拂了拂衣袖：“固执！”
话说完以后，他直接背过身去。
叶长欢则是弯了弯唇角，固执也好，愚傻也罢，这也总是她来到这里要做的事情。
尹离越背过身去以后，听见身后叶长欢又去河中取水的声音，他的眉眼动了动，脚步也动了动，心中却是在迟疑着。
叶长欢的动作声音很是轻，好在现在也是极为安静，这才让他听了个清楚。
他大概能知晓她的每一个动作。
而终于在片刻之后，尹离越还是忍不住，又转身回去。
他看了看叶长欢，发现她手中的手帕已经落在了地上，他便重叹着：“手帕怎就不要了？”
这一次，叶长欢没有在用水袋，而是直接用了瓷碗，尹离越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她带着的东西真是好齐全。
叶长欢瞥了一眼因为碍事而被她搁置在一边的手帕，“不怎么方便。”
手帕比较小巧，也是没有办法系起来挡住口鼻。但是，她也终究是有药王石与那古老灵力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的。
尹离越摇了摇头，接着索性也在叶长欢面前蹲了下来，“我帮你。”
叶长欢抬了抬眼眸，随之从自己空间里取出装着东边的河水的水袋，轻笑道：“那这个水袋中的，交给你了。”
东边的河应该是很干净的，这个西边的河，还是不要让他沾了。
尹离越也放下手中的手帕，从叶长欢的手中接过这水袋，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男人，却让一个女子做着这般危险的事情。
他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叶长欢却是极为平静的说道：“水中有凌蓍草的成分。”
尹离越又是一怔，凌蓍草研制成粉末入水，也只有以粉末状入水，才能让水具有极强的腐蚀作用。但是这腐蚀，却是无法腐蚀瓷瓶这一类的东西。
所以，这凌蓍草的粉末入水一定是人为的。
叶长欢看了看她方才加进去的芷兰花，芷兰花已经变成的将近墨黑的颜色。
芷兰花是检验凌蓍草最有用的方法，而往往芷兰花的颜色愈是深，就说明凌蓍草的成分越多。
现在腐蚀的原因她是知道了，但是却也没有就此停止研究。她又重新取了个瓷碗，去舀了些水，又开始在里面添加药草了。
幸好这一次，她带的药材足够齐全，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