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就连愿望都是这般的简单。或许吧,人不需要那么贪心,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是好的。
叶长欢终是怀着自己的心绪,回了房歇息。
这一个晚上,她睡得很好,第二天很早便也被叫醒,由娘亲为她梳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她坐在妆镜之前,听着娘亲对她的祝福以及嘱咐,不由红了眼眶。
“丫头啊,以后离了爹娘的跟前,可也别忘了来看看爹娘。虽说家里还有那三个臭小子,但是哪里比得上闺女贴心!”顾清柔的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却又努力笑着:“咱们这王爷女婿疼你爱你,我们当爹娘的很是放心。但是以后的日子也长着呢,你到时候嫁过去了,也就是王爷的人了。欢儿啊,要记着,王爷惯着你,那是因为他爱你,你这丫头有时候性子犟,但是可别……”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清柔更是忍不住了,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拢着万千情绪的笑了一声,“娘怎么在你大喜的日子说这么些话,娘啊,应该是要祝你们白头到老的。”
叶长欢回过身来,抱住了顾清柔的腰,眸眼微微垂着,有些出嫁时的感伤,“娘,我知道的。我不会与阿琰赌气,也不会吵架的。娘,多谢你的祝福。”
果然啊,这出嫁的时候,也是最煽情的时候。
接着一步一步都按着步骤在行走,当她穿上嫁衣,戴上凤冠,活生生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嫁衣如火,当盖上红盖头的那一刹那,叶长欢的整颗心都被喜悦与酸楚填满。
人生百态,她也终是尝了这一煽情的滋味。
外面,锣鼓喧天,耳边不断有这样那样的声音传进来,无非就是恭喜之类的话语。
她听着,也接受了这些祝福。她的红盖头因为她的步子走动而微微晃着,她能看得清脚下的情况,但多少有些障碍,她被喜娘扶着上了花轿。
鞭炮,唢呐,吵得她耳膜有些疼。
可是上了花轿之后的叶长欢,却又隐隐有些紧张起来。
她放在腿上的手更是紧紧捏在一起,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这般喧嚷的环境,稳稳抬着的花轿,让她慢慢变得心安。
慢慢的,她紧紧捏着的手也松开了一些,那一天,应该就只是一场梦而已。
嗯,会没事的。
叶长欢在心中算着去到王府所需要的时间,此时她也被吵了大半路,眼下也就快要到王府之中了。
而当花轿渐渐停下,叶长欢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坠落。
因为在梦中,她是在来到王府的途中发生了那一档子事情的。
眼下平安到达,没事就好。
接着,花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而她又听着让阿琰踢花轿门的声音,感受到花轿被踢了之后,她也跟着出去。
出了花轿之后,她的手里头也被塞了一根喜缎,这一头是她,那一头是阿琰。
叶长欢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一切都十分顺利,拜完堂,她也被送去了洞房之中,静静等着他的到来。
因为她也没有丫环,现在是由顾惜朝陪着的。
“长欢,你可是终于嫁出去了。”顾惜朝有着一分感叹,“我就说你先前是太紧张了吧。”
今儿顾惜朝其实也在她的屋里,只是一直都很安静,因为她的娘亲在她小时候便不在了。
叶长欢笑了笑,“急什么,明年开春,你总也是要成为我二嫂的人了。”
顾惜朝听到这话,小脸不禁一红,但是心中却也觉得有些惋惜。
而叶长欢也跟着说道:“等你嫁给我二哥的那一天,我想我们的娘也会给你梳发的。惜朝,我们都在。”
过去的事情便也过去了,惜朝的过去,他们没能参与,但是她的未来,一定会很好。
两人说说笑笑间,她们也听到了外面有想要来闹洞房的人,可惜都被毫不留情的赶走了。
随后,“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顾惜朝见来人是司祁琰,很是懂事儿,便也离开了,顺带着将门也给带上了。
司祁琰一步一步走近,大红色的喜袍也晃入了叶长欢受局限的视线之中。
司祁琰的手捏起了喜称,挑了她的红盖头。
凤冠霞帔,愈发衬得她明艳动人。
司祁琰忍不住扬着笑意,此时他也已经有些微醺之态,但却是衬得他愈发清俊的容颜。
“欢儿。”
叶长欢眼中是羞怯,她头一回见他喝醉的模样,应该是只有这一次,他是愿意自己喝醉的吧。
而后,司祁琰亲自走向她,牵住她的手。这一回的牵手,与之前或许是有不同,因为从现在开始,他们是夫妻了。
现在的牵手,意味着爱,与责任。
她也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去与司祁琰饮了合欢酒。
一杯合欢酒入肚,叶长欢微微觉着有些辣味。
她刚想缓一缓,却被司祁琰拉住手,牵着她坐在了妆镜前,动作十分轻柔的为她一件一件的卸去了头上的装饰品。
过程中,司祁琰都没有怎么说话,然而叶长欢却是透过妆镜,看着他极为认真的表情。
她便不由在笑,司祁琰也漾着微醉之后的笑意,暖至了她的心底去。
为她取下头上的装饰之后,他又将她的发髻也给拆了,而后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喃一句:“为夫还是喜欢你散着头发的模样。”
叶长欢的脸色一红,接着便是被他抱了起来,闻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混着一股子清冽的酒味,她竟也有些醉态。
她被放平在床榻上,司祁琰修长的身子也慢慢靠近。他的睫毛在他的眼窝下方拂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这般认真的眼神,还是那般的灼热,也同样是让叶长欢有些害羞起来。
不过她却是知道,这灼热的目光,是须臾过后,由心至身的占有。
她的手臂缓缓攀上了他的脖子,其背后之意自然是不用多说。
司祁琰勾了勾自己的薄唇,轻轻吻住她的唇瓣,另一只手从空中轻轻拂过,帐幔便如同落幕一般落了下来,掩去了那最旖旎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