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摇小跑着一段距离以后,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快要把他吓死了。
君主那般模样,当真是叫人畏惧。
不过也真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君主让他们在那小湖周围找行迹可疑的人。
他们的办事能力极强,这自然是不用怀疑,不用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行迹特别可疑的人。却怎么都没有料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乐花满!
乐花满,这个女人对君主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
乐花满被他们抓住以后,她显然是惊魂未定,像是怕做了什么事情会被发现一样的心虚。
他也是明眼人,总知道乐花满和长欢姑娘跌进去,总归会有些关系。
当他们带着乐花满回来的时候,君主面无表情,但是乐花满却已经吓得腿软了。
君主是怒的。
因为这个长欢姑娘。
明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是想要想办法撮合长欢姑娘与君主,也的确是想要通过乐花满这个人来成为他们之间的助力。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乐花满这个女人真是蠢得不行,竟然还真的敢做出这一种伤害长欢姑娘的事情。
这个女人,真是没有救了。
明摇自顾自的感慨,看来,他需要想想别的办法去撮合君主和长欢姑娘了。不能再指望着乐花满成为什么助力。
她只要不把事情搞砸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间,他也已经来到了炼丹师的屋外,炼丹师已经躺下歇息了,却听见是明摇说君主要找他。
他这才连忙起来,跟在明摇的身后快步过去了。
“是君主身子哪儿不舒服了么?”炼丹师有些跟不上明摇的步子。
他的年纪稍微大一些,明摇正值年轻的时候,跟着有些累,这会儿已经微微的有些喘气了。
“不是君主,是君主的梦中人啊。”明摇开口说了一句。
最近,君主将他的梦中人安排入住下来的事情,已经在这里传遍了。
有许多人想要看看这个梦中人究竟长什么样子,竟然能把君主这般迷惑。
可是那个女子住着的地方,是清竹院啊,就在君主居住的旁边一些些,有哪些不长眼的敢过去看?
他们也就各自都在好奇着,后来啊,他们总之是听说,那个女子长得很好看,就连那个女子身边带着的一个,也是好看的不得了。
今天,他竟然还有机会过去看。
心中惊讶之余,这个炼丹师也不由好奇起来,“那我们是……快要能够喝到君主的喜酒了么?”
明摇走路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这时候听到炼丹师说了这么一句,眼神骤冷:“有些话,可不是我们能够谈论的,知道么?”
这一句话语的警告,炼丹师也听出来了。
他诺诺的应了一声,就跟在明摇的身后,去到了清竹院。
清竹院中,君主已经在了。
他就坐在她的床榻边沿,眼底的波澜肆虐。
炼丹师本想给君主请安,可是他直接摆了摆手,“过来看看她。”
她床边的帐幔是已经放了下来的,只有一截皓腕露在了外面,上面覆着一块手帕。
透过这纱帐,炼丹师好像能隐约看见这里面是如何的容颜,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不敢再多看,随即十分认真的把脉起来。
“这是受寒发了高烧啊!”炼丹师大惊,随即又在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小药箱里翻着,翻了一会儿,也总算是找出一瓶丹药,交到了他的手里。
“君主,等会儿给这位姑娘喂两粒,明天早晨,应该就能退烧了。”炼丹师双手递上以后,又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他接下丹药,神情也稍稍有所缓和。
“君主,这位姑娘身子非常惧寒,若是可以的话……君主可以在屋内添个小火炉,为姑娘去去寒意。”炼丹师建议道。
自然,也只是建议。
可是他,也确确实实的都听了进去。
“明摇,准备火炉。”他立即吩咐了下去。
炼丹师也随之告辞。
半月也被赶了出去,却是等在了门口,没有走远。
……
屋内,这会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将帐幔重新绑了起来,而里面那一张很是苍白的脸,让他的心跟着疼了一疼。
她明明只在自己的梦中出现了那么一段时间罢了,但是,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那般能够牵动他的心?
他也在她跌下湖中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心提到了嗓子眼的那一种感觉。
这是他的认知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叶长欢咳了咳,将他的思绪也给扯了回来。
“水……”
他便起身去倒了水,轻轻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喂她喝水。
此时的叶长欢发着烧,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靠在他的怀里,她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靠在了阿琰的怀里。
人啊,在生病,在脆弱的时候,往往都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叫出自己心中那一个人的名字。
而她,也并不是个例外。
“阿琰……”她的声音很轻。
可是在这一间十分安静的屋子里,却是那般清晰。
无疑,在他的耳中,也是刺耳异常。
阿琰?
她的男人么?
他的唇角弯起一抹嗤笑,喂她喝水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恶意。
叶长欢被呛到了,轻轻咳出了声音来,他这才觉得败给了这一张没有什么血色,可怜不已的脸。
她喝了水,也顺带着被他喂了两粒丹药,之后君主也就让她躺下休息了。
这一夜,此时本也就是夜深时分,加上她这么一折腾,他也渐渐有了些困意。
……
叶长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未曾睁开眼想轻轻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被子角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她愣住,睁开眼,却是发现她的床沿,是他……
他就这么伏在了她的床沿边,将就着睡了一个晚上?
叶长欢盯着他半晌,忽又听他缓缓睁开流转着一缕幽幽红光的眼睛,“一大早就这么旁若无人盯着本君,看来昨天梦里叫着的名字,也不是那么重要?”
慵懒,而又妖肆。
梦里叫着的名字?
叶长欢对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可是就算没有什么印象,她也知道,她应该是叫了阿琰的名字。
阿琰,他已经是刻入自己骨子里的男人了。
叶长欢扬唇笑了笑,“所以,君主这是在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醋?”
他漠笑着:“我说过,我会让你以后想起的人是我。总有一天,我会将那个男人在你心中的痕迹,一一抹去。”
叶长欢的神情因为这一句话而有些怔忡,将阿琰在她心中的痕迹,一一抹去,
她的眸子一瞬间染上一分清冽,随之又像是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的干净,“君主,虽然你的想法有些恶劣,不过……我还是想要谢谢你,这般照顾我。”
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叶长欢又看着他,“是真心的。”
将自己的眸子映入他的眼中,可惜这一双眼睛,已经不再是昨天所看到的琥珀色眼眸了。
他身上那一点点,最像阿琰的影子,也终是消磨的干净了……
君主听到她的话以后,从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若真是谢我,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别人的名字。我这个人,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