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对你说了吗?”江城淡淡的问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姜睿豪和傅休奕是什么关系,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都很关心卢安安。
而在转病房之前,姜睿豪硬是睁开了眼睛对他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是早就打算好了。
“我答应他的事我会尽力办到,至于你答应他的事情,也请不要让他失望。”
傅休奕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替姜睿豪完成遗愿。
他答应下来也只为了让姜睿豪安心,至于之后的事情谁都不能打包票,这个时间不是由夙愿构成的,地球离了谁也一样在转。
傅休奕没有在多说什么,江城身边擦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处。
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的冷酷无情,江城在心中暗想,看着病床上姜睿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他已经提交了转院申请,只是依照姜睿豪病情恶化的速度能不能撑到法国就很难说了。
年少时许下的诺言到了这里也只能沉落了······
卢安安在医院附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家卖馄饨的店,特意让老板煮的烂一点儿,一会儿老姜吃起来也不用太费劲。
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店门口的傅休奕,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融不化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能让老姜一个人待着呢?”卢安安一下子就急了。
“那个医生是他朋友,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傅休奕这么一说,卢安安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胃出血严不严重,要不要做手术什么的。”她低头沉思了一阵,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傅休奕看着卢安安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那么好气的话一会儿去问问医生不就知道了。”
他甚至有些生气,不知道卢安安怎么会那么迟钝,就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快不行了也看不出来 。
傅休奕有过这样的经历,现在眼睁睁看着卢安安重蹈自己的覆辙实在是煎熬。
如果能有这样一次机会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的陪在檀儿的身边,不离开一分一寸。
因为这段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太多了。
“卢安安。”
听到傅休奕喊自己 ,卢安安会过了头,一脸疑惑的样子看着叫人不忍心。
“怎么了?” 见傅休奕看自己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卢安安感觉很奇怪。
“没什么 ,赶紧买完回去吧。”最后傅休奕还是无法说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有点分不清到底哪种做法才是残忍了。
买完馄饨再回去的路上,卢安安乘机向傅休奕道了个谢。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被吓傻了。”
傅休奕低头看了她一眼,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完全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的卢安安,像极了他的檀儿。
“至少你还知道要先叫救护车。”
“只是为什么后来又想着打电话给我?”
卢安安被傅休奕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了,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傅休奕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或许是很无助,害怕一个人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吧,所以希望有个人能陪我一起面对。”
所以这个人就是他吗?
傅休奕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自己竟然成为了卢安安心中第一时间会想到的靠得住的人。
他们之间有太多禁忌,两人都知道不能碰触,也不愿碰触,只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彼此,可现在看来,命运的枷锁硬是要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回到医院的时候,姜睿豪还在昏睡,卢安安见状很是无奈,记得上次也是这样,自己帮他买了馄饨之后他又睡着了,看来今天也是白跑一趟。
不过卢安安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至少这种小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帮老姜去做的。
只要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凭嘴,还能跟她提要求,这样就很好。
病房的门被敲响,乱安转头一看是江医生,她像其他家属一样赶紧抓住机会丢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江医生,老姜他现在怎么样了?之后是不是还要做手术啊?我需要为他做些什么准备吗?”
江城抬了抬手止住了卢安安继续发问的攻势,“老姜需要休息,我们出来说。”
卢安安又开始又些不安起来,而她身旁的傅休奕则是深深的看了江城一眼,不知道他会怎么和卢安安解释。
可以隐瞒姜睿豪的病情,但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他即将离世的事实。
“老姜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想帮他转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一听到病情特殊卢安安的心就提到的嗓子眼儿。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的病例有研究价值,我希望邀请各位专家汇诊,当然我也征求了他本人的意见,明天就开始办转院了。”
听完这一大堆卢安安还是感觉有点懵,可是江医生说的如此轻松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没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还有病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卢安安连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江城就已经走远了。
这事儿她还真没什么主意。
“我先送你回去吧,一晚上没睡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
傅休奕轻描淡写的说道,趁着卢安安还没有缓过神之前就带她走。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他啊。”
卢安安转头看向病房里的姜睿豪,心中隐隐涌动着一股不安。
“医生说没事,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要把自己也累垮了,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做的。”
此次一别或许就是卢安安和姜睿豪的最后一面,傅休奕没想到这个坏人的角色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走吧。”
他若无其事的推着卢安安朝电梯走去,留下了满地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