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之前傅休奕所说的信息,看来这些人袭击冰雕现场是在找人。
名叫杰伊先生的人,不是西班牙人,难道是美国人?
如心檀被人群带着往里走,脚下的地板已经逐渐晃动起来,看来这些恐怖分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生活在和平年代那么多年,如心檀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心中除了慌乱和无措,更多的竟然是对傅休奕的担心。
那个魔王,死在外面才好。
如心檀嘴上是这么嘀咕,可心里仍然觉得不安。
有人领着人群指挥,说的是一连串如心檀听不懂的外语,但民众素质还是极高的,大部分男人将女人和孩子圈在了中间,形成一个保护层。
每一次炸弹的投射和崩裂,周身都会尖叫四起。
如心檀紧紧咬着牙,蒙头蹲在角落里,只觉得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怖袭击没那么容易停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人群纷杂起来,如心檀隐约听到有警车鸣笛声。
有人兴奋的站了起来,“The police!”
如心檀大着胆子往窗边挪了挪,果然发现外面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群身着警服的美国警察。
手里的机关枪不停扫射,手法果断毫不留情。
恐怖分子被射杀了大半,只剩下十来个被打伤之后没跑掉的。
外面的尖叫声和枪声让人的心惶惶不安,如心檀不由得皱起眉来,不知道傅休奕是不是还活着,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死的。
如心檀心里头纠结又难耐,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窝在墙角等。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身旁一直有人在汇报时间。
终于,一声巨大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有警察高声喊了句“free”,如心檀明白,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医护人员陆续到场,受了伤没受伤的都要跟着去检查一番。
这场冰雕大赏不光没能进行下去,现场也是一片狼藉。
除了子弹和倾倒在地的巨大冰块,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还有已经冻结成冰的鲜血。
如心檀这才开始慌张起来,求助身旁的护士,“please,my……my husband……”
她一句英文说得乱七八糟,憋了半天硬是不知道“不见了”应该怎么拼读,心急如焚,周遭人群又来来往往,没有人停下来听她讲话。
被强制带离现场,如心檀趴在急救车的后窗上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带进监狱。
医院。
身子不停的发抖,一旁的医生也十分无奈,两人皱着眉嘀咕的话如心檀虽然听不懂,但是马上就有中国医生来了。
“怎么回事。”来的是个女医生,面容姣好年轻,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原本要替如心檀诊治的医生像找到救星似的拥抱住她,“你可来了……这个病人,很不配合。”
一句话,那医生说得缓慢蹩脚。
如心檀变了脸色,“我怎么不配合了!我丈夫不见了你们听不懂吗!”
见她发火,女医生连忙过来安抚,一边劝那医生不要和病人计较,一边试图安抚如心檀的情绪,“先别着急女士,您丈夫是在哪里丢失的,您是否说得详细一些。”
提起这个如心檀就后悔万分,为什么要让傅休奕去替自己救那个小男孩儿,他平时虽然霸道一些凶了一些,可罪不至死。
如心檀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来,“就在现场,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儿,他跟我走散了。”
想到自己被人群推着走之后就立刻有炸弹在楼下爆炸,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想都不敢想,如心檀向那医生求救,“能不能……借我用用,手机。”
女医师看她情绪不太稳定,只能将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捞出来递给她。
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担心傅休奕那个混蛋,如心檀只觉得胸口堵闷得很,就连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颤。
输入傅司昀让自己记下的号码,一通海外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通。
“喂?谁啊?”
接电话的是个不太耐烦的女声,如心檀以为自己打错了。
“喂?喂?是公公吗,傅休奕出事了我现在没有办法……”
“什么!”秦思念原本慵懒的声音变得着急起来,“你先等着!我马上就去告诉老傅!”
过了大约三分钟,那头接电话的人就变成了傅司昀。
“心檀呐,有什么事你慢慢说,你和小休不在一起吗?”
如心檀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总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公公,傅休奕不见了,我们这里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被带到了附近的医院……我真的很担心他。”
“好好,”听着自己的儿媳妇声泪俱下,傅司昀也跟着揪心起来,“心檀你先别哭了,我这边马上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别着急。”
“恩!”
如心檀连连点头,还想再叮嘱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
女医师叹了一口气,“女士,现在为您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先躺下吧。”
“不行,我得等我丈夫回来。”
如心檀摸着自己的胸口,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傅休奕是自己的天一样,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怎么办?
“女士,您现在自身的身体情况也不是很稳定,如果您不配合,那我这边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女医生看得出来如心檀精神有些不稳,目光涣散,情绪易怒且暴躁,这是抑郁症前期的典型征兆。
如心檀疯狂的摇头,无奈,女医师只能伸手喊来护士。
被三两个人按在床边,如心檀只觉得片刻痛苦之后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浓重的睡意汹涌而来,浑噩间她看到女医师朝自己伸手来,似乎是在检查她的眼白。
模糊的意识一点点凝聚,就好像什么东西从溃散到重新聚拢。
如心檀费力的睁了睁眼睛,只见病床前围了一圈护士,床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
见如心檀醒来,那人勾唇笑了笑,苍白如纸的脸上依旧邪魅不已。
“听说你在担心我?”
傅休奕说话有些费劲,就连一旁的护士也都担忧的看着他。
如心檀不懂,连忙挣扎着坐起来,“你回来了?”